秦珘气得午膳都没吃,被江容哄着才勉强吃了块点心,江容怕她下午忍不住和严杭起冲突,拐弯抹角劝她早退,被她一口回绝。

做错事的又不是她,要退也得严杭退!

秦珘以为她忍得住,但当她推着江容进了上书房,见到从容坐在那的严杭后,心中那股闷火猛地燎原起来。

她拳头捏出了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前方几个伴读顿时战战兢兢地盯紧了她,生怕她一个冲动又去招惹严杭。

胡云喜更是把手缩在身前,急急忙忙地朝秦珘挥着,上午的事他还提心吊胆呢,可别再来一遭了!

秦珘看着他们胆战心惊的模样,那股火烧得更旺了,被江容捏了捏手才勉强压得住。

她重重地冷哼了声,冰着脸色走到座位坐下,双手抱臂盯着严杭,晶亮的眼神中好似带着刀子,正一刀刀地剜在严杭身上。

严杭目不斜视地翻着书,一点没受她影响,还时不时地提笔写个注解。

他仍是一身鸦青的锦衣,衣摆处用黑色的绸丝绣着精致遒劲的竹纹,绸丝折射着细腻低调的光彩,为板正的鸦青色添了少许生动。

衣冠禽兽。

秦珘看着看着脑中就蹦出了这四个字,她觉得这个词就是为严杭量身打造的,没有谁比他更适合。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划向了严杭的手,人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这双手也是,这样的一双手用来杀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不过人都烂到骨子里去了,一双手又算得了什么?

她以为严杭只会发号施令,竟也会自己动手?还真是小瞧了他。

就该让秦珩瞧瞧他满手鲜血的凶残样子,免得说出那样可笑的话。

且不说没人会嫁给严杭,嫁过去能活几天都另说,还无虞呢,秦珩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跟谁学的?

还是她的阿容好!

想到江容,秦珘愣了下,她欠江容的吻还没给呢!

本来想昨天中午给的,结果被她亲手破坏了,今天中午又光顾着生气了……

再不给黄花菜都凉了!

唔……要不然下午散学后,她出其不意亲他一下?

不行!这是她和江容的第一个吻,要挑个顶好的时候,往后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是甜滋滋的!

花朝节?

秦珘想着想着就入了神,神情也绷不住冷淡了,如早春化了冰棱的溪水,澄澈而明耀。

严杭仍目不转睛,但感觉得到剜在他身上的“刀刃”渐渐地失去了力度,最后轻飘飘地不知道落在了哪。

他笔尖微不可查地顿了下,不清楚秦珘又要作什么妖,十条人命还不够她长记性?

还是说她的脑子和雀鸟一样,只记得一时?

没头绪的猜想最惹人心乱,严杭静不下心来,早能倒背如流的书都忘了内容。

他想,与其被秦珘打个措手不及,不如心里有个数。

于是他借着翻书的功夫,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轻斜了一眼——

只见秦珘凤眼稍弯,眼波似水,正荡漾地瞧着前方。

严杭心立刻就静了下来,他不必朝前去看也知秦珘视线的尽头是谁。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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