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荀太后宫中出来,陆挽君折道往掖庭方向走去。

还不及午时,掖庭负责浆洗的宫人个个身穿厚厚的袄子,一堆堆凑在一起嗑瓜子。

“那个丫头,是陆姑姑送进宫来的,一会儿咱们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茯苓曾受过陆挽君恩惠,加上她看今雀矫揉造作不顺眼,就借替陆挽君出气捉弄今雀。

“我先去。”

茯苓的妹妹半夏率先起身。

“嘭。”

半夏一脚踢开了今雀面前的洗衣盆。

“哎哟,真是对不起,不小心踢翻了你的盆子,这衣服看来又得重洗了。”

半夏惺惺作态道。

今雀倏地站起身来,把手里的衣服一放,径直走向半夏洗衣盆前,她擅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还不等她到半夏洗衣盆前,茯苓带着小姐妹拦住了她。

“你想干什么?”

茯苓凶神恶煞看着她。

今雀一下红了眼,趁茯苓一个不注意,嘭地将她推倒在地,不管不顾地将面前的洗衣盆一个个踢翻。

“叫你们欺负我,等王爷回来我要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今雀像发了疯似的,旁边看热闹的人见自己受牵连,叫苦不迭,赶紧上来拦今雀。

今雀又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当下和拦她的人动起手来。

“王妃娘娘到。”

陆挽君踏进掖庭看见的正是今雀被茯苓半夏几人压在地上,互相扯头花的样子。

今雀不知被谁抓了一爪,脸上竟流出血来。

陪着陆挽君进来的崔姑姑见这里乱得不成样子,当下发了火:“干什么干什么?在宫里聚众斗殴,今雀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宫里的人向来会看眼色,知道今雀是陆挽君送来“学规矩”的,自然会好好教导。

因此骂也只骂今雀一个人。

“呸,明明是她们先挑衅。”

“陆挽君,就是你这个贱人指使的,是不是?就是你!”

今雀一看见陆挽君,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去打她,幸而被茯苓几人牢牢压住。

“今雀,看来进了宫,你这规矩也学不好。”

陆挽君冷眼看今雀一眼,若不是没有正当理由,她一定亲手将今雀杀死去祭奠她无辜的郁哥儿。

崔姑姑见状,上前照着今雀的脸就是两巴掌:“唾,狗杂碎,也就是王妃娘娘心善,才让你这种吃白饭的丫头活着,还不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留这里脏王妃娘娘的眼不是?”

崔姑姑发了话,茯苓半夏立刻拖着今雀出去。

“多谢姑姑替我教导。”

陆挽君冲着崔姑姑盈盈一笑。

离开掖庭的时候陆挽君私下给了崔姑姑五十两银子,要她好好教今雀“规矩”。

回府马车上一路寂静,陆挽君不时翻一翻书,长素静默低垂着头,不知想什么。

“你可是觉得我对今雀太过残忍?”

陆挽君把书阖上,抬眼看长素。

闻声,长素窘迫地摇摇头:“姑姑这样做自是有自己的道理。”

陆挽君哂笑一番,不置一词。

过了好半响她才突然道:“长素,我梦见今雀叛主,害得你我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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