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家的花宴以流水曲觞席面最为闻名,京城众人都以获邀此宴为幸,如此“热闹”的盛宴,自然是少不了长公主的身影。

天刚蒙蒙亮时,春杏就将还未入眠多久的许莲喊了起来。

只间许莲如傀儡一般任凭春杏穿戴折腾,连那厚重的胭脂扑上脸时,她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

直到春杏仍想给许莲添上这第二层的妆粉,却被许莲一手按住,“少涂一层吧,省得她们指指点点。”

春杏轻叹一声,便将手里的脂粉放下。

今日的许莲盛妆粉面,端的是仪华万千,美色傲人。

好在那许湛没有再没头没脑的将那凤撵送过来,倒是让许莲心情好了不少,就当是外出去散散心,赏赏镇国公府里千奇百怪的花儿也是一件乐事。

当许莲的座驾驶到镇国公府门口时,便透过那层软烟罗的帘子听到了外头的吵嚷声。

“都知道镇国公家的宴会是权贵名流聚集的地方,可这年头怎么还有女子恬不知耻地凑到这花宴里来,她也不觉得自己丢人吗?”

“是了,听说还是个庶女,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破落户,连个帖子也没有。”

“只怕是想来这花宴里择个高门贵子,好委身做个妾呢。”

只听一道女子的清丽之声缓缓响起,那话音虽灵透,却带着一丝哽咽与委屈,“我是跟着母亲与姐姐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她们不见了踪影。”

“当真是笑话,你说你是与你母亲和姐姐一起一同前来的,难道你们竟不是坐同一辆马车过来的,你怎么会找不到她们呢?”似有有贵妇正在挤兑这女子。

那可怜的女子见贵妇们不相信自己,便急得直流泪道:“我是张御史家的庶女,我当真是和我母亲与姐姐一起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寻不到他们罢了。”

这只怕是那腌臜后宅里嫡母整治庶女的法子吧,好没意思的阴毒计谋,这做嫡母的究竟是多么忌惮这庶女的长相,才会选在这个节点上让这庶女丢洋相。

毁了这庶女的名声,不是也害了自己的女儿吗?许莲真是想不通,这种自损五百杀敌一千的招数,竟也有人用?

许莲平素也不是个心软之人,但她见这女子跪在地上低声啜泣,像极了国破时被许兵团团围住的自己,便从自己的轿撵上走了下来。

那几个站在台阶上的贵妇见长公主从轿子上下来,便立刻站到台阶之下,低眉顺目地给许莲请安。

“臣妇参见长公主。”

许莲则是正眼都没瞧她们,只任凭这群嘴碎又刻薄的贵妇们跪在地上。

“本宫不是让你在这门口等候一二吗?你怎得自己就要进去了?”只见许莲一把将地上那女子拉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埋怨,似乎与这女子十分熟络的样子。

那几个贵妇听在心里都是暗暗惊讶。

这庶女怎会与长公主扯上关系?

那张御史家的庶女见一个雍容华贵、貌美无边的女子一把将自己扶了起来,又听方才那几个贵妇称她做长公主,便止住了哭声,感激道:“多谢长公主。”

许莲则是在心里一愣,这庶女当真是个呆子,竟没有接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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