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天,A班的课程就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一连好几节都是班主任的数学课。

台上刘春齐口若悬河唾液横飞,讲到尽兴处更是吼着嗓子。

然而除了前几排的学霸们在全神贯注听课外,以中间几排为分水岭,后面几排的不是在睡觉就是玩手机。

终于熬到打铃的那一秒,后面几个带头的差生早就不受控制地闹腾起来,教室就如烧开水沸腾了一般。

刘春齐站在讲台上合上书,冷眼看着那几个起哄的人,无奈宣布下课。

班主任一走,教室里刚刚还紧绷的气氛彻底放松。

“终于下课了,太爽了……”

打了好几节瞌睡的孙邦原摸了摸睡红的脸,打了个浓重的哈欠。

一下课就清醒的他转身看向后面的霍丞。

平时一睡一天的霍丞这次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冷着脸靠着墙,或许是因为被吵醒,她浑身都透露着生人勿近和寒气。

而她旁边的池衿衿依然低头翻着书,高岭之花不容接近的姿态尽显。

“老大,要出去转转吗?”

对上那冷冷的眼,孙邦原大着胆子问道。

只是霍丞没理他,视线穿过他直直瞥向前面那几个纹着大花臂的男生还有他们旁边打扮做作妖艳的女生。

那些人拿着手机在那里说说笑笑,时不时还怪异地瞟了一眼霍丞和池衿衿,然后捂着嘴压低声线议论。

“据说是垃圾实中转过来的……”

“装什么装,下城区的人……不知怎么来一中A班的……”

“呕……”

……

刚才碍于霍丞在睡觉,她们的声音不敢太大,见霍丞醒了,那一行人的声音也就放开了。

言语攻击直指新来的转校生池衿衿。

不过当事人并没有反应,依然安静地翻着书,脸色平淡,并没有被外界打扰。

一个空间,宛如两个世界。

“笑够了没有。”

霍丞后背靠着后墙,莫名的情绪涌现,导致那好看的眉眼染了戾气,脸色很难看,阴沉得过分。

手骨被她捏得咯吱咯吱响。

她声音虽不大但足够清晰,为首带头笑的那个女生立马闭了嘴。

但是突然被霍丞怼她似乎有些委屈,于是可伶巴巴地喊了声。“霍丞~”

“呕……”

看着秦芯怡矫揉做作的样子,一旁的孙邦原嫌弃地低呕,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据说这个秦芯怡多次给他们家老大表白,但无疑都是被拒。

估计这次是看池衿衿坐了霍丞旁边的位置,所以不乐意了。

就算霍丞现在只是一个Beta,也不乏很多Omega,Alpha投怀送抱。

“嘴臭就少说话。”

显然霍丞不是很想搭理秦芯怡,眼神危险地瞥了那伙人就整理手上睡皱的外套。

真闹心,睡了也没睡好,一醒就听见这几个乌鸦在叽叽喳喳。

“霍丞!”

大庭广众之下被骂嘴臭,还是被喜欢的人这样说,秦芯怡瞬间红了眼,哭唧唧地跑出了教室直奔厕所。

“笑死。”

孙邦原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个哭跑的背影,小声嘟嚷了一句。

秦芯怡一走,那几个起哄的男男女女就如群龙无首一般停止了嘲笑。

他们略显紧张地看了眼那明显动怒的霍丞,纷纷闭了嘴转过去做自己的事。

教室里的气氛尴尬地安静了几秒,才慢慢恢复往日两极分化的情况。

霍丞把外套塞进课桌,充斥着不悦的眼眸缓和了许多,她稍稍偏身扫了眼旁边的人。

正在看书的池衿衿低头撑着纤白的皓腕,视线一直聚焦在课本上。

仿若刚刚那一场闹剧的当事人并不是她。

她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一道虚影。

看着她恬静美好的侧颜,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间,霍丞皱了眉,伸手掏了掏抽屉握住了已经拆封的烟盒。

指尖挑开纸盒,反复打开扣上,却又犹豫地关上推向了抽屉的最深处。

一声浓重的叹息,她翘着板凳靠在后墙放松,又看了眼那无动于衷的人,眸里少有地有了挫败的情绪。

一股名为焦躁的复杂情绪盘旋在心头,压抑又难受,极不舒服。

若不是池衿衿刚刚开口介绍过自己,她可能就以为对方是个光有美貌的哑巴。

“刚刚对不起。”

性格暴躁冲动的霍丞忍不住了,主动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这节正在上英语课,她们前面倒了几排趴着睡觉,也不会担心孙邦原他们偷听。

霍丞抵着墙,眼眸却看着同桌那近乎完美的清纯侧颜,观察着她细微的面部表情,手指头无措地玩着衣角。

她是为刚刚说池衿衿绿茶道歉。

若放在其他人身上,她本不会这样,反正她的性格一向如此,公认的嚣张顽劣。

众人皆知她品行坏,她也就不在乎那些名声了。

但对于池衿衿,她却不知为何偏偏想要解释一番。

可能这要归结于那份不正常的心跳加速吧。

毕竟从来没有人这么忽视过她的存在。

这总让她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似乎身旁人并不存在。

在英语课上仍然在看数学教科书的池衿衿纤白手指正夹着一面书页,明眸浅浅的,倒映着清澈的光亮。

冷白的俏脸宛若凝脂,晶莹白皙。

“嗯。”

轻轻一声,若不是霍丞耳尖,并且看着那两瓣樱唇一张一合。

肯定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什么情况,池衿衿和她说话了……

她还以为对方还是什么都不说,做好了被无视的尴尬准备。

然而总是这么惊喜和出乎意料。

霍丞眨了眨眼,用手掐了掐大腿肉,确认不是自己睡着了做梦。

“我是霍丞。”

怔了一会儿,霍丞直楞地看着那张素净的俏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就冒了这么一句。

话音刚落,霍丞就觉得自己傻逼了。

心情就如坐了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的,尴尬的她挠了挠后脑勺。

活像刻意搭讪女孩的毛头小子。

“池衿衿。”

就在霍丞胡思乱想时,温软又有些冷的声调传来。池衿衿合上书,纤指按压着疲劳的眼角。

看了一上午书,她有些乏了。

主要还是因为实中和一中教学进度不同,很多知识都得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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