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习惯性的躲在角落里无缘无故放声大哭。
久而久之,性格转变,无法正常与人交流,身体就有了不适,那种不适就好像是没有安全阀门的锅炉,内心的压力达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每一次都想跳进河里一死了之。
厉诚濡的话给人希望,季寥却憋嘴苦笑,“只要余楠至认定我是凶手,那我就罪该万死。没用的……真的没用……”
她说这种话的时候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越陷越深,最后认命了,懒得反抗了,因为无论自己做多大努力,自始至终都洗不清被脏水泼过的痕迹。
厉诚濡从后视镜偷偷看她,此时此刻,季寥真像被人遗弃在角落里的破布娃娃,破败又无生气。
他无奈,试着劝她,“人生如杯,只有倒掉昨夜遗留的旧水才能盛装新水,如果不愿意舍弃,就无法忘记曾经的痛苦。”
“道理我都懂,可是做不到。”
“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谅解不了的过错,你……”
“你的意思是不管别人对你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你都能不计前嫌来原谅他?”他话未落,季寥就红着眼眶不敢置信地打断他,“那你说这话真轻巧。”
厉诚濡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好。”
“你这是希望我好吗?”季寥露出近乎疯狂的扭曲微笑,然后捂着隐隐作痛的胸膛在喘息中大声嚷叫:“为了证明我是清白的决心挖出了父母的骨灰,余楠至却当这只是一个笑话,你以为他抛掉的仅仅只是一堆粉末吗?不,那是我的父母!你之所以能够轻易不觉痛的说出这番话,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刀没有砍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知道血肉模糊的痛楚是什么滋味。
厉先生,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我忘记了,你也是余楠至身边的人,说什么为我好,其实就是想让我忘掉余楠至的恶行!”
那种看见希望又失望的心情无人能体会,厉诚濡极为震撼地踩下刹车,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劝说季寥忘记痛苦。殊不知,她那些痛苦是承载着父母的游轮,让她忘记等于是抹杀了二老的存在以及余楠至的罪孽……
“抱歉,我……”
“你不用说抱歉,是我过激了。”
那一刻,厉诚濡承认,他被这么一个‘弱女子’折服了。
期间,两人无话,小车一路平安地驶进医院的停车场。
前脚刚下车,阴凉之气袭来,季寥习惯性的打了个冷颤,依稀记得几年前,父母被找回时,她也曾在阴凉的地界中瑟瑟发抖。
清儿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在主楼的三楼,厉诚濡带她上去的时候,刚好撞见参与救治的主治医师,他拿来几张化验单递给厉诚濡,说:“患者的确伤到肺腑了,有严重的出血状况,而且我们还发现她有隐藏的病史。”
“什么病史?”季寥惊得动弹不得。
那医师直接了当的说:“肝硬化,慢性进行性疾病,如果早期及时治疗可能会治愈。”
“依你的意思,清儿是晚期肝硬化?”
“不,恰巧发现得及时,患者还有治愈的可能,家属不必担心,我们会及时跟进病情进一步加强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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