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想买一件。”他说,“用来送人。”
Z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仍未打消疑虑。
林恩夫人倒是心领神会地笑了:“莫非是送给那位露丝·罗伯茨小姐的?就是您的患者罗伯茨先生的女儿?”
虽然她误会得离谱,但段非拙还是就坡下驴:“我完全不懂什么珠宝,很怕被人骗了。要是您能介绍可靠的商店给我,我就太感激了。那位维柳夫人一定是在一家知名珠宝店买的吧?”
“这是维柳夫人自己的项链。她家是开裁缝铺的。”林恩夫人诡秘地压低声音,好像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不光彩的事,可她的语气却充满了兴奋,“去年她丈夫得了以太病,为了给他治病,她花光了家里最后一分钱,只得到处举债。我当然不能说生病是件好事啦,但若不是这样,我还得不到这条项链呢!”
看起来林恩夫人对项链的真正力量一无所知,反倒是那位维柳夫人十分可疑。
段非拙问:“您能告诉我这位维柳夫人的店铺地址吗?我想,假如她经济困难,没准愿意变卖一些珠宝,这样我也能捡便宜了。”
“这孩子年纪轻轻,却很有经济头脑,知道省钱了。”林恩夫人调笑道。
她将维柳夫人的地址写在一张散发着香水气味的紫色便签上,优雅地递给段非拙。
“你瞧瞧你,”林恩先生又数落妻子,“明知道人家手头不宽裕,还催着人家要钱!”
“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林恩夫人不高兴了,“况且我还算大度的,同意她用实物抵债。换成别人,恐怕还不乐意呢!”
眼看他们夫妻俩就要吵起来了,做女儿的路易莎连忙出来打圆场:“妈妈,学校里的嬷嬷都教育我们,要免了人的债,如同人免了我们的债。不过爸爸,妈妈用那么便宜的价钱买到了项链,明明是赚到了呢,您也别说她啦!”
各打五十大板,再给给一个甜枣,两边都不得罪,段非拙不由地佩服路易莎化解父母矛盾的巧妙方法。
“这还差不多……”林恩夫人感激地瞄了女儿一眼,“我也是想给路易莎攒攒嫁妆嘛。”
路易莎笑嘻嘻道:“那您倒是把那条项链给我戴一戴呀!”
“给你就是了,你这丫头!”林恩夫人嗔怪。
她解下珍珠项链,戴在路易莎脖子上。
“怎么样,好看吗?”路易莎美滋滋地问两名客人。
Z什么都看不见,自然品评不出首饰的好坏。段非拙倒是能看见,但说实话,他觉得那条项链的款式更适合林恩夫人这样的中年妇人,像路易莎这种小姑娘戴,就太显老气了。
当然了,作为客人,他当然要在主人家寻求称赞的时候尽力捧场,因此他只能连声称赞项链适合路易莎,顺便恭维林恩夫人的出众眼光。
路易莎被他夸得满脸通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她起身说:“我去给大家端甜点吧!”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进厨房。
正餐已经如此恐怖了,段非拙自然不敢期待甜点。他只期盼林恩夫人低估了他们的食量,没准备太多甜点,否则……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许多盘子被打翻了。
“路易莎,怎么了?”林恩夫人皱起眉,“你打碎盘子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接着,林恩家的女仆惨叫起来:“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餐厅中的众人面面相觑,接着立刻冲向厨房。
段非拙所坐的位置距离厨房最近,因此也是第一个抵达的。
厨房内一片狼藉,地上满是碎瓷片和稀烂的布丁。路易莎伏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身体颤抖,似乎非常痛苦。
林恩家的女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脸色苍白。
林恩夫妇和Z也挤进了厨房。看见女儿的异状,林恩先生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女仆哆哆嗦嗦:“我也不知道,小姐忽然就这样了……”
段非拙半跪在路易莎身旁。少女脸色发青,张大了嘴,似乎想要呼吸,却一口气也吸不进来。她绝望地看着段非拙,眼睛里溢满泪水,指望他能拯救自己。
既然这里有布丁,那么很有可能是吃布丁的时候阻塞了气管。
“可能是被食物噎到了。”段非拙说。
林恩夫人扑过来,想拍打路易莎的后背,让她把食物吐出来。但段非拙阻止了她。这时候拍打后背只会适得其反。
他学过海姆立克急救法,立刻从背后环住路易莎的身体,挤压路易莎的腹部。
路易莎发出呕吐的声音,却没有吐出什么食物。
难道是手法不对?段非拙有些自我怀疑,他以前使用海姆立克法可从没失败过啊!
会不会并不是气管堵塞?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路易莎所戴的珍珠项链上。
在他的视野中,项链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是项链的原因吗?这条项链……想勒死路易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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