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眠在顾忱的办公室待到八点直到脸上确定看不出之前暴哭过的痕迹,她才放心的出了门。

顾忱送她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的商业街上张灯结彩人群三五聚集谈笑风生,处处一片迎接新年的热闹景象。

沈意眠觉得时间还早,心里有些痒痒的便试探性地去看顾忱:“老顾我们去流萤大厦那边玩吧听说那边有跨年活动还有焰火表演呢。”

顾忱慢条斯理地看她一眼问:“你晚上出去玩跟你妈说过了吗?”

“”

一提到裴舒玉,沈意眠顿时没了精神。

这位太后一向规定她十点半之前必须回家哪还能参加什么跨年活动。

想都别想。

她扫兴地瘫坐在位子上,一时间不想再去理顾忱。

这个人,好像总是能一秒钟打破她原本的好心情一点也不懂得“享受人生”。

这时何家衍给她发了条信息:你回去没有?

沈意眠心不在焉地回复:正在路上,怎么?

何家衍立刻道: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

眼看就要到了,沈意眠也懒得再追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只回了个哦。

不过一会儿,顾忱的车就停在了老地方。

“那我走啦老顾。”

“嗯,早点休息。”

沈意眠听到这句老干部式的叮嘱忍不住吐槽:“什么啊今天是跨年夜哎当然是要等到零点辞旧迎新啊!老顾,你怎么这么没有仪式感?”

顾忱看她一本正经的“说教”,心中不禁失笑。

大概确实是他太古板了从来都没觉得这些节日有什么意义,现在竟被个小丫头嫌弃。

难道,这就是代沟?

他无奈地笑笑,“可能是我老了。好了,早点回去吧。”

沈意眠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回头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像是安慰他似的道:“其实你也不是很老,你别太介意了。我走啦。”

“”

顾忱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知道这丫头是好意,但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却还是挺挺打击人的呢。

想到沈意眠那些不安分的小心思,顾忱担心她趁他走了又偷偷溜出去,没有让阿光立即开车,而是在车里等了一会儿。

眼看着那娇小的背影就要到达小区岗亭,不远处,一个高瘦少年的身影快速奔了过去。

“沈意眠!”

何家衍从小区旁的便利店跑出来,步伐欢快。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什么事啊?”

沈意眠打量他一番,见他衣服都换了,显然是回了趟家又跑了出来。

不远处的路边,顾忱伸手降下车窗,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

何家衍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她,“你今天放学跑那么快,我没来得及给你。”

沈意眠低头将盒子接过来,“什么啊?”

何家衍紧张地抓了抓头,“新年礼物,每个人都有的。”

“啊?”

沈意眠有些莫名地抬眸看他,“你发财了啊何家衍?干嘛突然送礼?”

“新年新气象嘛!”

“不会又是橡皮吧”

沈意眠眯起眼睛睨他一眼。

何家衍笑得眼睛弯弯的,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切我何家少爷会送那么寒酸的东西嘛是只笔啦!”

沈意眠有些好奇地摇了摇盒子,“什么笔啊?2b铅笔?”

何家衍要笑死了,“屁的2b!是平板触控笔。你不是说你刚有了个新平板嘛,用这个笔可以在平板上画画。”

沈意眠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她本来就是准备买的,前阵子还跟何家衍和辛歆提过,只不过最近忙着迎接期末,她准备考试结束了再买。

她知道这只笔的价格,吓得赶紧把东西塞回到何家衍怀里,“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要!你干嘛老这样啊”

“不贵啊”

何家衍借着自己长得高,伸手轻松把盒子塞到沈意眠的校服帽子里,“我特地把包装拆了,不能退了,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啊。”

“何家衍!”

沈意眠伸手去掏自己的帽子,可无奈衣服太厚,那盒子又放得很深,她硬是没有够着。

何家衍一脸坏笑地跑开,到了马路对面,又转过身朝她挥挥手大声道:“走啦沈意眠!新年快乐!别忘了后天出来玩!”

“哎你!小心车!”

沈意眠看着他莽莽撞撞的从车流中穿过,吓得一身冷汗。

何家衍手长脚长的,一下子就跑没了影。

沈意眠看着他消失在路的尽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马路另一边,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启动。

不一会儿,车子从刚刚那少年身边驶过。

夜晚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沈意眠已经编辑好了信息内容,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就在时间跳到0000的同时,她紧张又兴奋地按下等待已久的手指,点击“发送”。

眠宝:老顾新年快乐!0000

几乎是同时,她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信息提示。

她心中一喜,赶紧切回到信息页面查看。

很帅的话痨:沈意眠新年快乐乐乐乐0000

过了两分钟,信息铃声再次响起。

顾忱:小哭包新年快乐

一月下旬的期末考试结束后不久,陆北各大画室的寒假班就相继开了课。

鸿鹄画室开课的第一天,陈弈川上课的教室外面已经挤了不少好奇前来偷窥的学生。

包括沈意眠在内,大家都很好奇,这位传说中才貌双全的“陆美柏原崇”真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报名鸿鹄画室之后,沈意眠曾在网上搜过关于陈弈川的信息。

据说这人生于艺术世家,少年时师从油画大师靳娴,在陆美读书时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他大三时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毕业后一年就在陆北有名的嘉央美术馆开了个展,一副作品可以卖到七位数。

就是这样一位商业价值不小的年轻画家,毕业后在陆北城郊买了地建了房,几近隐居潜心创作了三年之后突然对教学产生了兴趣,由此创办了鸿鹄画室,一直在首都城的美术圈里颇受追捧。

为了控制生源数量,鸿鹄画室的学费一向比普通画室贵个2030。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学生和家长们慕名前来,报名名额每年都很火热,能来上课的人里大部分都是家里经济条件优越的孩子。

网上有不少陈弈川上课时被学生偷拍的照片,在美术生的圈子里讨论热度不小。

照片中的陈弈川总是穿着简单的棉麻衬衣,戴着副银边眼镜,眉眼很干净,看上去不像是近三十的人,倒有些少年气。

女生们由此称他为“陆美柏原崇”。

陈弈川走进教室时,门口看热闹的女生们立刻红着脸一哄而散。

而教室内,已经有不少女学生们开始互相交换“你懂”的眼神,有一些则偷偷拿起了手机。

沈意眠正低头整理着工具箱,只抬头看了陈弈川一眼,就继续低头收拾东西准备上课。

“哎,沈意眠。”

何家衍悄悄踢了踢沈意眠的画板支架,小声道:“你觉得陈老师长得帅吗?”

“还行吧。”

沈意眠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句。

在她看来,虽然陈弈川也算是长得不错,但比起顾忱,却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他没有顾忱高,肩膀也不如顾忱的宽,眼睛虽然比顾忱的大一些,但形状却没有顾忱的好看。

总之,怎么看她都觉得还是顾忱更帅一些。

她也不是很能理解,班上那些女生到底是在激动什么。

哪天要是顾忱到这儿来,她们岂不是要疯?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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