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容拉着禾秀后退了一步,眉间深深一道皱褶,轻咬唇瓣。

罢了罢了,大不了等会同他们拼了,他们虽领了命,但毕竟忌惮着她,不会真的伤了她去。

禾秀担心地拉着她的袖子。

“姑娘,您还是走吧。”

陶容杏眸转了一转,偏头道:

“无妨,等会我们趁乱溜走。”

“得罪了,二姑娘。”

见已伸手过来的几个侍卫,禾秀一惊,连忙又要拉陶容,只是还没等她出声。

便见一抹青色掠过眼帘,再定睛一看,一戴着暗紫色面具的男人已至她们身前。

长身玉立,身躯凛凛。

比禾秀还要惊讶的还有一人。

陶容怔怔地抬头,能窥见阳光下泛着流光的冰冷面具,和他坚毅冷冽的下颚线。

“拿开你的手。”

低沉的话不带半点波澜,却让那些侍卫胆寒无比,一时间慌神,皆失了声。

原本同陶容说话的那位侍卫长见到来人,先是一惊,思筹过后,反倒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本就无意强迫二姑娘,只是领了命不得不为之,这两个祖宗万一有什么事,罚的也是他们这些下人,还好来了另外一尊佛。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这会他只想赶紧将这麻烦事交给祖宗们自己解决,遂顺着阎扬的话带人退了几步,装作一脸无奈地看向陶映雪。

“大姑娘,您看这……”

陶映雪哪还能听得见他的话,只睁大眼指着那处,半天讲不出话来,指间微颤。

这边陶容没注意别的人,只一脸幽怨地看着面前的高大人儿。

与刚才的闲适不同,此刻他周身都泛了层刺骨寒意。

刚刚不还挺享受shopping的么,这会又跑过来英雄(阴熊)救美了,真有他的。

“我以为你会见死不救,甚至还会和别人一样,等着看我的笑话。”

这话里含了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小委屈。

阎扬却听见了,低头去看她。

小姑娘的眸子果然含着莹莹碎光,不满的意味。

他心里有处陷了下去,软得不行,陌生又熟悉的情潮涌上来。

“我以为你可以解决。”

语调有些哑,算是解释了自己没有拔刀相助的行径。

他的眸比旁人黑得多,像潭深井,却在看她时有了细微的波澜,光如水中月。

陶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脸还隐隐发热,于是赶忙错开了视线,敛着眼睫,小声咕哝着。

“你以为我是牛啊,以一打三呢。”

阎扬微勾唇,低哑道。

“那倒不至于,但至少是个不太安分的小猫。”

陶容想到他塞她嘴里的那根糖画,刚刚混乱中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哪像猫了,姐明明是个血统纯正的21世纪大美人儿。

郁闷地瞪向他,阎扬却已抬了眼,微凉的视线淡淡瞥过那枚暗黑色的令牌。

这个陶府大姑娘倒是比他想象得要有手段,也要蠢得多。

镂月阁里都是些什么人,非富即贵,谁家不是有官有爵的,如今令牌已被众人看了去,此事就算底下的侍卫没说,陶公也必定会知晓,到时候免不了她的一顿罚。

“我们走。”

阎扬动作很快,不待陶容反应便拽着她的手腕要走。

陶容挣脱不得,只得偏身去拉禾秀,可这小丫头倔得很,不想连累她,便背着手后退。

她只碰到了禾秀的一片袖摆,便急喊。

“禾秀!”

小丫头却傻兮兮地对她笑,不肯上前。

陶容眼睁睁看着她被兰菊拽走,眼眶立马就红了,想回去,却挣不过前面人的力气,只能被阎扬拉出了门。

陶映雪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要咬碎牙,这个贱人竟然跟辅国公的军师搞到一块了?!

她还没蠢到极致,如果现在命人追上去,就是公然与辅国公为敌,到时候被爹知道,别说家法了,恐怕这条命都得造没了。

这时兰菊拽人过来了,陶映雪一双气愤的眸子在看见禾秀时总算平和了一些,罢了,至少没让她顺心。

*

走了一小段路,阎扬的手才松了些力气,陶容挣开后便要往回走,他却极快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陶容忍了一路,没能继续忍住,有些崩溃地喊出声。

“你他妈干嘛拦我啊,我要去找人啊!”

阎扬本欲出声的话在看见小姑娘微红的眼眶时生生止住,那双杏眸已蒙了层泪雾,长翘的睫毛上也是微亮的水光。

心里不知原因地抽痛着。

半响沉抑地出声。

“陶容,你明明知道的,你根本带不走他,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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