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虎出门,领着鲜于丹及百余名亲卫。

虽然焦已的部众已经投降,但大寨内的乱局还没有完全平息,到处都是来往奔驰的严军士卒。

一行人路过一间泥胚的破旧院子时,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哭叫声中还伴着几道骂骂咧咧的男声。

严虎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几个鬼鬼祟祟的汉子用长矛挑着包包裹裹,越墙而出。

臂上裹着的正是战前分发下去用以分辨敌我的红巾。

严虎顿时怒不可遏,他从没指望自己麾下的士卒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但却没有想到刚一入寨,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行凶作恶。

原本命运凄苦的离乱人,一朝成为执刀者,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鲜于丹,速速将这几名乱兵逮捕起来,若有反抗,就地斩首!”

“领命!”鲜于丹之前经历过曹军屠城的惨状,此刻见到一伙严军乱兵行凶,双目喷火,直欲噬人。

严虎回首,阴着脸瞪视了万秉一眼:“寨中都是这般情形吗?”

万秉之前献女未果,心虚得要命,此刻见严虎锐利的眼神根本不敢直视,低头颤声回道:“末将……不……小人着实不知情。”

见其说话表情的躲躲闪闪,严虎顿时了然,心中亦是一惊,他实在没想到军纪涣散的如此之快,仅仅两场微不起眼战事,原本老实本分的士卒就变成了骄兵悍将。

“不以铁血手腕杀一杀这歪风邪气是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就与董军无异了。”严虎面色铁青,口中嘟哝一句。

又指着一名亲兵:“去,看看那屋中情形。”

“唯!”

这时,前方出来一阵喧嚣声。

“都是兄弟袍泽,没必要刀兵相见,金银财物,就当是我孝敬几位的。”

“……”

任凭这一伙乱兵口中告饶的话喋喋不休,鲜于丹还是不为所动,冷着脸收缴了他们手中的兵器,并将其推到了严虎面色:“禀告大帅,乱兵十人,尽数捕获。”

“大,大帅!”犯事的士卒中听闻大帅二字,脸色一白,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

严虎目光转冷,上前两步吼道:“哪个曲的?千人督何人?”

“俺们是长矛曲,严圭都督手底下的兵。”十人之中的什长站出,断断续续回答道。

听闻是严圭麾下的士卒,严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攥紧手中长剑,走到方才答话之人面前,质问道:“攻寨之前我是怎么说的,克寨之后,论功行赏,战死、重伤、轻伤者各有抚恤……怎么,你们是连一夜都等不了了吗?”

“大帅,俺们错了,恳请给俺们一个将功赎罪,效死疆场的机会。”那名什长懦懦的点头,颤声求饶。

严虎横下心来,不予理会。

这时,前去查探屋中情形的亲卫回来了,见到地上跪着的十余名袍泽,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严虎心陡然一沉,厉声喝道:“是奸**女了还是杀人越货了,既然有人敢做,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户人家的女人被糟蹋了,两个老人也都双双被杀。”

严虎脑子嗡的一下,眼睛赤红,拔剑劈开地上的包裹,声嘶力竭吼道:“三条无辜性命,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大帅饶命,俺们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犯事的士卒自知不妙,大声哭泣着求饶。

严虎抬剑向前,丝毫不停:“我就想知道你们图啥,是图包裹里的值不了几个钱的破布,还是图裤裆里那话儿爽一下?”

犯事的几人愈发惊恐,一时涕泗横流,为首之人哭诉道:“攻寨之时,俺们什也是立下大功的,军正的名册上写得清清楚楚,求大帅饶俺们一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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