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放生巨鳄的路上,嘴里一直在骂百姓多事:“刀子没捅到自己身上,看谁都可怜!敢情这鳄吃的是外地人,要吃的是本地人,我看他们能不能说的这般轻巧?!”
船头的宋思思回头厉声道:“胡说什么!”
那捕快自知失言,马上住了口。
到了镇外四五里的江边,他们把鳄鱼身上的绳索割开,鳄鱼终于恢复了自由身。这家伙想必是怕了挨打,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退到离岸较远的平地上,目送巨鳄消失在大江之中,心中只盼它从此不要再踏入平安镇一步。可是平安镇今年不知倒了什么霉,不出几日便又出了命案。
七月初八这天早上,城北聂家前来报官,说聂青衫失踪了。这个聂青衫是位琴师,精通音律,找他学琴的多是富家千金,因此他在镇上也算是名人。
宋思思在聂家查探了一番,在后院里找到一个女子脚印,一番分析后得出结论:有一位身材玲珑的风尘女子在七夕这夜来过聂家。
聂母怒道:“我们家青衫怎么可能与风尘女子有来往?你这死丫头可别乱讲话!”
宋思思眉头轻轻一皱,还未说话,一名捕快已经上前一步,对着老妇大声道:“说话客气点儿!连六扇门的秦捕头都得管我们头儿叫声大师姐,你们聂家又怎样?”
聂母一下子就怂了,道:“我的意思是,怎的看个脚印就知道是风尘女子,许是……看错了吧?”
宋思思从身后捕快里随意挑了一个出来,道:“毛毛,你来回答。”
她向来拿这几个捕快当徒弟培养,一说要考考他们,小伙子们一个个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毛二俯身仔细看了看脚印,然后站起身道:“因为这是皮屐子的鞋印,这种鞋只有青楼女子才穿!”
“嗯,不止如此,还和风尘女子的走路习惯有关。”宋思思秀眉一挑,又挑了两人回答问题,进一步把脚印主人的范围缩小到二十二岁左右,综合身高、体重、年龄等因素,怀疑对象已经缩小到芳菲楼的几人之中。
她正打算去芳菲楼一一审查,没想到又有人来报案:粪水工刘三斤在七夕这日失踪了!而且他失踪前的最后位置就在聂家附近!
众捕快顺着聂家门外粪水车的轨迹一路追寻,发现到了江边就没了踪迹,只在附近找到了刘三斤的破帽子,还有聂青衫的一只鞋子,至于尸体去了哪儿,恐怕只有江中巨鳄知道了。
一个小捕快咬着牙道:“这回没有人再给那冷血畜生说情了罢?!”
可笑啊可笑,还真有——只不过这次不是洁儿,而是她的对头:芳菲楼的乐儿。
她来到公堂之上,哭的梨花带雨,像是死了自家人一般动情。说的话倒跟洁儿差不多,无非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之类。宋思思站在齐大人身旁,耐着性子听她啰嗦,打量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多高?”
“啊?”乐儿哭到一半,愣住了。
“我们头儿问你多高?年龄几何?体重多少?快说!”一个机灵点儿的捕快喝道。
“身高五尺,重八十斤,十八岁……”
“说实话!”齐大人都听不下去了。
“回大人,小女子身高四尺,重九十斤,二十二岁……”她终于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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