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很不情愿,但太宰治还是老老实实回学校上课了。
少了太宰治这个“闲杂人等”,接下来的几天大庭叶藏这边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另一边,港口黑手党内,森鸥外自从来见过一次大庭叶藏后就毫不犹豫地加快了动作。
首领前两天还野心勃勃地计划着对U组织动手,结果没过两天大庭叶藏就接到了消息,首领的旧病忽然复发,卧床不起。
U组织的事只能因此搁置。
为数不多知道港口黑手党打算和U组织开战的成员都一齐松了口气。
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想和U组织交战,但以首领说一不二的性格,谁敢去劝?现在首领病倒,好歹能把这件事往后拖一拖——甚至再乐观一点,万一过两天首领改变主意了呢?
为了这一点,几天内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凑到森鸥外面前,装模作样地关心首领的病情,问他首领现在的状况好不好,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复?
森鸥外故作苦恼地说首领这次病得很严重,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处理港口黑手党的事务了。
森鸥外这么说,众人放下心离开了。
首领的病并不是一天两天了,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因病卧床几天,他们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在心里祈祷这次能拖久一点,久到首领记不起U组织的事最好。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次突如其来的旧病复发要比以往严重不少。
首领闭门休养了数天后病情没有变轻,反而是忽然又加重了,意识也变得很不清醒,偶尔醒着的时候也一直在叫嚷着要立刻和U组织开战,精神癫狂,负责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护卫都被他杀了好几批。
一时间,港口黑手党的成员都人人自危、如履薄冰,生怕不小心犯错被首领处罚。
最后还是由森鸥外出面,在首领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的时候问他需不需要暂时让大庭叶藏代替他处理港口黑手党的事务,首领才勉强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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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
轻轻问候了一声后,端着托盘的护卫走进了首领卧室。
首领多疑,病倒之后尤其敏感,因为害怕医院里会有其他组织派来的杀手,所以一切治疗都是在港口黑手党内进行的。
因为长期的卧床,这间卧室内已经摆满了各式急救药品和其他不知名的医疗用品,药味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让人心底莫名生出种恐慌。
护卫回想起之前那些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被首领处死的同事,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他按下恐惧、低着头,在心里默念两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上前把托盘里的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他正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送个水而已,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抬起头的时候,却不经意间往病床上扫了一眼。
——首领居然是醒着的,而且此时此刻正睁着眼看着他。
老人的皮肤干瘪,像是枯死的树皮一样贴在脸上,泛着些许青白色,那双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却充满戾气,昏暗的光线下,乍一看仿佛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护卫心脏一紧,差点没忍住尖叫出声。但这么一吓,原本好好端在手里的水杯一下子没拿稳、直直落在了地上。
玻璃撞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后脆裂开来,水混着玻璃渣流了一地。
首领溢满怒意的声音跟着响起:“你在干什么??!”
护卫的脸霎时间苍白起来,想也不想就跪下去:“非常抱歉……我马上把这里清理干净!”
首领指着他,脸色狰狞:“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敢留在港口黑手党?你是不是别的组织派来的刺客?”
他说完,又因为情绪太激动忍不住剧烈咳嗽了几声。
首领这番指控毫无逻辑可言,但护卫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不敢抬头,更不敢辩解,只能不住道歉。
这时候卧室的门又开了。
首领看了眼来人,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护卫:“森医生、来得正好……给我把这个刺客杀了,剥皮抽筋!杀死他!!”
森鸥外只随意扫了眼地上那滩碎玻璃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没有回答。
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首领,秋山君加入港口黑手党已经三年多了,您上个月还夸奖过他忠心,我想秋山君应该不会是其他组织的刺客。”
森鸥外没想到大庭叶藏会这么直接就开口,闻言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身边的青年神色如常,像是完全没意识到首领现在的状态有多疯狂。
更出乎他预料的是,首领居然没有因此而暴怒。
在看到大庭叶藏后,首领瞬间把护卫的冒犯抛在了脑后:“叶藏君……你来了,你还在就好。”
大庭叶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护卫:“Boss,既然您有事要跟我谈,不如让他先离开?”
首领:“好,让他走。叶藏君……”
他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一边朝大庭叶藏伸出手。
森鸥外彻底惊讶了。
事实上,首领在生病后就十分易怒,别说听人劝了,就是平常说话的时候那句话不顺他心,都能被扣个罪名惩处,就连森鸥外这个医生都不敢直说什么,只能迂回着劝。
没想到现在大庭叶藏现在三言两语就让首领收回了之前的命令。
首领对大庭叶藏居然宠信到这种地步?
大庭叶藏没在意森鸥外怎么想,见首领已经不追究之前的事,大庭叶藏走进门,把跪在地上的护卫拉了起来:“这些我之后收拾,你先出去吧。”
说着,他朝森鸥外点了点头。后者会意,带着人离开了。
出了门,森鸥外才又仔细回想刚刚的事。
虽然以前一直说首领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对大庭叶藏格外宠信,但今天看着,森鸥外却觉得就算是救命之恩首领也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
之前那件事说不定还有别的隐情……
森鸥外一顿,觉得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
难怪首领对大庭叶藏会是那副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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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光线稍显昏暗。
这里原本是有一盏很大的吊灯在的,但首领生病后某天忽然大发脾气,说光线太刺眼、把这里照得像死人住的地方一样,硬是让人把灯拆掉了。
昏黄的壁灯散发着光亮,阴影交叠,明灭间像是烛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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