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檀玉上前截住兄长魏永安,把他拉到走廊的拐角。

“秦王为了何事来找父亲?”

“为兄又不是秦王肚子里的虫子,为兄怎么可能知道他要和父亲说什么?”

魏檀玉又问:“那牡丹花簪可是秦王让阿兄转交给我的?”

“簪子,什么簪子?”魏永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为兄明白了,妹妹说的,可是那日为兄送你的那个匣子,原来秦王给妹妹送的是一支牡丹花簪呀,这个秦王,为兄还以为他只会舞刀弄枪射箭的,没想到他还有这等细腻心思。”

魏檀玉白了兄长一眼。少装了,她又不是看不出来。

阿兄竟亲口承认了簪子是褚厉送的。

“那琵琶呢?到底是阿兄送的还是秦王托阿兄送的?”

魏永安打起了哑迷:“玉儿希望是为兄送的还是秦王送的呢?”

“阿兄再这样说话,我便去告诉母亲,说阿兄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想方设法传信给我。”

没想到搬出母亲,兄长还是面不改色,竟然笑道:“玉儿如此聪明,不如猜一猜,不用玉儿去和母亲说,为兄这就主动去向母亲认错。”他抬脚就向前走,走了两步竟又回头说,“玉儿不妨去问问秦王,他送你根牡丹花簪,是什么意思呀?”

魏檀玉想不明白,褚厉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竟就这么将他的好大哥给收买了。自己已经搬出了母亲这个杀手锏,大哥竟还这样肆无忌惮地帮着秦王一个外人说话。

她原地来回踱了几步,生怕褚厉是真的跑去跟父亲求娶她。她提着裙子轻手轻脚地走到父亲书房外面,耳朵贴着门。

褚厉看着门外晃过的身影,知道她在偷听,端起茶杯慢慢品起茶来。

怎么没有声音?魏檀玉又换了只耳朵贴过去,隔着门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声音。

半晌过后,褚厉的声音终于响起:“大司徒,令千金……”他看着那门,提高了嗓子问道,“什么时候及笄?”

门外的魏檀玉险些贴着门倒进来,两只耳朵高高竖起,等待着父亲的回答。

郑国公一愣,心想这秦王如此爽快直白吗?答:“回殿下,小女这月十六就及笄了。”

“十六啊……”

郑国公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着他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期待着他接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

“本王知道了,改日再来。”他含笑起身,冲郑国公说了些告辞前的客套话。

魏檀玉听到他要离开的动静,提着裙子拔腿就往走廊那拐角处跑。

鞋底踩在地上的声音传进屋内,郑国公尴尬地笑了笑,说:“定是犬子永宁,这孩子被惯坏了。”

秦王笑道:“本王以后会好好教他的,请大司徒放心。”

出了门,两个男人在门前假惺惺地相互客套话别。

褚厉最后朝走廊拐角瞥了一眼,转身离开。

郑国公也转身走过去,将魏檀玉揪了出来,训斥的语气中竟带着纵容:“听秦王的墙根,没规没矩的。”

“秦王跟爹说了些什么?”

“你怎地如此关心秦王?”

“我——女儿只是好奇嘛,秦王跟爹无什么朝务可谈的啊,他能有什么事情找爹呢?”

“他说要收永宁为徒,教他射箭习武。你说奇不奇怪?依爹看,那秦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郑国公脑子里不断思量着秦王那句“改日再来”,改日改日,改日是什么时候?十六?十六之后?

他故意看着女儿,“丫头你是如何想的?”

“……”父亲话中深意,魏檀玉只装作没听明白,兜着圈答:“依女儿看,不是所有男子都适合上战场杀敌,大哥已从戎,永宁还是好好读书吧,将来考科举登仕途,做个文臣。”

郑国公心道:果然呐,郎有情,妾无意。难缠喽。

魏檀玉明明听见了秦王问她爹她什么时候及笄。

他问这个干什么?而爹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最近想不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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