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鸢瞳孔放大,一脸震惊的看着宣亦瑶,让她,让她杀人?

“师父......师父......”茶鸢害怕得连话都出不清,魔仆塞了一把匕首给她,她颤抖的握着匕首。

宣亦瑶撤开她下巴的手,一脸漠然:“再不快动手,两个都得死。”

茶鸢站起身,紧紧的握着匕首,用力得手上青筋暴起,她慢慢向云幽和云亓走去,一脸挣扎。

云亓定定的看着她,眸子很平静,无悲无喜。他点了点头,似乎在鼓励她,杀我,杀我吧,让云幽活着。

云幽头颅直不起来,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他泪已经流干了,眼中没有任何希望,像死了一样。

他心中是有怨恨的,却不敢表现出来一丝怨恨,他怕,怕得在临死前,也不敢表露真心。

茶鸢停在他们面前,不敢再往前一步,匕首似乎有千斤重,她举不起,也不敢举。

他们什么也没做错,是她主动放了他们。她哪怕遵循师父的意识,和他们其中一个人睡了,那个人可能会死,但不是必死。

弄成现在的地步,是她,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在羽翼未丰满前,忤逆宣亦瑶,她没能力反抗,她承担不起后果,她软弱不堪,她......

她就应该伏低做小,韬光养晦才对。

茶鸢低头,泪模糊了她的眼,一滴一滴往下,在地上坠成了碎成了花。

她做不到,做不到为了自己苟活而滥杀无辜,她脑袋里一片混乱,全身魔气乱窜,隐约失去理智之兆。

她心生暴戾举起匕首,往内一偏,该死的是她,是她才对。

云亓漂亮的茶褐色眼眸,突然动了一下。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开魔仆的禁锢,双手捂住茶鸢的手,往胸前一送。

不留任何余地,匕首刺穿心脏,他嘴角微扬,戛然而止在最幸福的那个角度。

他解脱了。

茶鸢难以置信的抬头,死死的盯着他清艳至极的脸,他俩上没有一丝痛苦,甚至在笑。

茶鸢不懂,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呵,这孩子倒是挺有趣。”宣亦瑶手在空中一抓,一团透着黑气的影子被她捏在手中,“这么快就变成了厉鬼,执念真强。”

“桀桀。”厉鬼吃痛,在她手中不停的挣扎,宣亦瑶在茶鸢手臂上的伤口沾了点血,点在厉鬼额头上。她用魔力画阵,将厉鬼关在阵中,厉鬼痛苦的惨叫,黑气愈盛,在阵法中乱窜。

没过多久,厉鬼气息渐弱,软趴趴的掉在地上,没力气动弹,身上煞气也减少了。

宣亦瑶将他装进阴沉木中,递给茶鸢:“没想到你还有这造化,随便杀个人,也能杀出个厉鬼出来。好好养着,他现在可比你厉害。”

方才她的经脉已开始暴/乱,不能将她逼得太紧,宣亦瑶也乏了,对她招了招手:“下去吧。”

茶鸢愣楞的捧着阴沉木,好半响,才回过神:“那他们呢。”

“你带走。”

“谢师父。”茶鸢行礼后,将云亓的尸体收入储物袋,将昏死的云幽抱起,往小院走。

一路上,她的大脑都空空的,似乎还有点不能接受云亓死了,还变成了厉鬼。

茶鸢放他们时,没有将他们身上的主仆契约解除,因为这是宣亦瑶帮她绑定的,为了让她能完全掌控他们。她没本事解除,除非她修炼到元婴或者他们死了,才能解开。

鼎人的结局,基本就是死,所以宣亦瑶没想过帮她解开。

茶鸢一直能感觉到他们的位置,但是茶鸢去注意,以为他们离开合欢派就安全了,没想到又被她“神通广大”的师父抓了回来。

她识海里现在仍然有两个印记,一个是人仆,一个是鬼宠。她在进主殿之前,服用了一些疗伤的丹药,所以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有深可见骨的伤口,恢复得很缓慢,她抱着云幽,伤口还有些疼。

茶鸢将人放在床上,他身上的伤口很多,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很骇人。她先给他喂了半颗养气丹和补血丹吊着命,又帮他把畸形的脖子扭了回来,他身上实在太脏了,全是血。

茶鸢给他施了几次除尘咒,才看起来干净点,她用剪刀帮他把破掉的衣服剪开。有些衣服嵌入了伤口中,茶鸢不敢撕,只能将多余的剪掉。

伤口发炎了,茶鸢将金疮药和生肌粉倒在他伤口上,她没有包扎,因为天气太热,包扎容易腐烂。

处理好这一切,茶鸢热得出了一身汗,能不能活,就要看他的求生欲。

茶鸢休息了一回儿,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咒,然后把破掉的衣服换掉。

她将阴沉木拿出来,云亓安静的睡在里面。鬼分为游魂、小鬼、大鬼、厉鬼、鬼兵、鬼将、鬼王、鬼帝,厉鬼的实力相当于人类的筑基初期,他现在确实比她厉害。

养鬼的秘籍合欢派没有单独发放,需要到执事堂购买或者租赁。茶鸢身上的魔石本来就不多了,在买完御鬼决后,她就没钱买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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