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师边说边观察列忆缺的神色,见其虽震惊无比,也颇为紧张,却未有不敬或鄙夷之意,顿时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赏。

区区记名弟子,不论想谈什么事情,自要先试探一番,先看是否有其资格,然后才是是否有其资本。

“国师能一心两用,既不妨碍公务,又兼得此闲情雅致,弟子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黑衣青年双手作揖,态度极为恭敬,而那国师眼中的赞许之色也越发浓郁,当即挥手遣散池中女子,从水中上浮,盘膝悬于水面,面色多了几分正经,但同时饶有兴致地扫视着列忆缺身后的女婢,但仍一言不发,似是在等待什么。

列忆缺此时已然知晓,皇宫内坐拥众多弟子的国师根本无需亲自验货,而对方目前显然先欲试探自己的态度,若无其他筹码,恐怕这谈话将会难以为继。可他手中实在是没有更多能够使仙人心动之物。

酒宴上村民的谄媚、父母的失望、村长的招摇和座上宾的沾沾自喜……这些略有刻意遗忘的画面不知为何又一次闪过列忆缺的脑海,他叹了口气。正当列忆缺准备放弃这额外议题之时,一位方才退下的女子从后门进入,递给国师一个黑金铃铛,又在其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而后国师捋了捋胡须,欣慰地笑道:

“没想到爱徒所赠之物中竟有丹宝存在,倒是老夫怠慢。徒儿还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列忆缺心中暗道侥幸,“看来仙器间的品级差异确与凡器迥异,那黑金铃铛在凡人鉴赏师傅眼中,价值可不及另外几样。只是我那仙轴不敢随意拿出让修士鉴别,若对方起了抢夺之心,我根本无可奈何。”

“谢国师体恤,弟子所念之事或许正是国师所想也说不定。”

“哦?”

“请国师亲自过目。”

列忆缺吩咐了几声,那女婢便向国师走去,轻解衣衫,指了指其内书有文字的抹胸,脸颊染起一丝红晕。

国师兴致勃勃地将其解下,还未查阅,便先将女婢拥入怀中,溅起一圈水花,“姑娘着凉了可不好,让老夫先帮你暖暖。”

列忆缺看着国师阅读鼻间的文字,神色几番变化,后沉默半晌,盯着他轻笑道:

“你觉得老夫是此等心胸狭隘之人?”

列忆缺连忙跪下,“弟子不敢,只是征得国师同意而已。”

老者点了点头。“你是那村子之人,为其着想也是情理之中。但为师提醒,莫认为仅你一人会察言观色,此事多半是地方官吏私作主张。念你心诚,迁移人口之事老夫便准了,但要循村民意愿。新镇筹建一并交予你手也无妨,建成之日上报朝廷即可。”

“谢国师隆恩。”

列忆缺松了口气。知晓国师真正的影响力后,得天村发展受制或许还真是地方官吏的讨好之举,但解决之法依然要获取国师肯首后,方可安心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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