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一便懂了,打赢了,但不是靠自己赢的。
楚斯年声音低了些:“打不过,靠灵器捆起来的。”
被捆在凳子上的男人悲伤地摇头:“念念,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都被你大师兄捆成这样了。”
他悲伤完,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摆出棒打鸳鸯恶婆婆的脸对楚斯年道:“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们剑修不是讲究愈战愈勇吗,境界差的大你就不打了?这也能叫剑修?”
楚斯年冷漠摆头:“等能赢你的时候,再跟你打。”
“化神境对筑基境还输了,也不知在得瑟个什么。”温淮瑜瞧着这男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个棒槌。
被绑在凳子上的男人立即眼泪汪汪地看着祁念一:“念念你说大师兄过不过分,我明明是被他的锁灵环绑起来的,哪里是输给了那个愣子。”
对他,祁念一的脾气明显要好一些。
她上前给他解开绳索,那黑色的绳索化成一道流光被温淮瑜收回去,显然又是个什么厉害的灵器。
随后,祁念一随手给他拉好了敞开的衣襟,把他那健美颀长的身体遮盖好,眼神在那之上游移了一瞬,又很快划走。
好大,比她的还大。
她的二师兄,晏怀风。
沧寰著名大胸男妈妈,哦不……是沧寰著名护崽好师兄。
“你倒是算准了,他这脑子里长肌肉的会直接冲过去。”温淮瑜凉声笑了下。
晏怀风腾的一下站起来,围着祁念一转了一圈,仔细确认了她当真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听祁念一慢慢讲完了前因后果。
“孟鸿雪居然是个影祸傀儡,难怪他这么针对你。”晏怀风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所以,这次是深渊在试探我们。”
祁念一:“不如说是试探师尊。”
“二十年前,师尊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这才有了二十年的蛰伏。”温淮瑜轻笑了一声,声音凉薄无比,“果然,还是一群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墨君,唯一一个令深渊狠狠痛过一次的名字,已经足有二十年未曾入世了。
深渊,就算是在世最为年长的修士,也说不清究竟是哪一年出现在大陆上的。
它横亘于中洲和西洲之间,从地表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将大陆一分为二,如果把整个大陆比喻成一张人脸,那深渊就是盘踞于这张脸上,狞笑着的一张嘴。
人们也说不清从哪一年开始,深渊出现了一道登天梯。
深渊之物沿着登天梯从深渊之底爬了出来。
深渊上空飞鸟不渡,以裂口为中心,二十里内不能有人烟,否则会被深渊吸食进去。
就像卢勘说的那样,必须要化神境以上的修为,才能有临渊而立的资格。
那张深渊巨口,就像个贪婪无度的饕餮,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没有人知道,深渊之下,究竟是什么。
自那之后,人类就再也没有消停过。
但这一切,都距离这群即将下山游历,完成少年游最后一步的年轻修士们,还很遥远。
温淮瑜:“虽说老二去过无望海,但我觉得,你也别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晏怀风一听无望海,便看了过来,了解了经过,对温淮瑜嫌弃道:“你能不能靠点谱,一个生辰礼,以往明明都是直接给,今年居然还要千辛万苦地去无望海跟人抢。”
“所以。”温淮瑜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这个靠谱且亲自去过无望海的二师兄,给想个招。”
晏怀风:“师尊除了说让她去无望海取剑,可还有说别的?可给了地图,或者指了方向?她要取哪吧剑?”
他每问一个问题,温淮瑜就摇个头。
“什么都没说?”晏怀风额头直疼。
“师尊只说,她若去了,自然会知道自己要取什么剑。”
“应该是漏影春。”
晏怀风数着:“云野羽化后留下来六把灵剑,已经有五把都给了念念,这剩下的最后一柄,就只有漏影春了。”
“若是这柄剑的话,念念确实比较容易找到。”
晏怀风看着祁念一腰间的竹剑。
因为,漏影春和不夜侯,是一套对剑。
“一竹一木,一曰不夜侯,二曰漏影春。不夜侯轻薄迅疾,宜行快剑;漏影春端肃朴沉,更配慢剑,一快一慢,相得益彰。”
“据说,这套对剑,是云野最后一次铸剑所得。”
祁念一不由得抚上身侧的佩剑,正是竹剑·不夜侯。
这是墨君赠予她的第一把剑,她学剑的最初,就是这把不夜侯始终陪伴在侧。
世人只知云野留下的六柄剑有五柄都归沧寰墨君,唯独一把漏影春还未现世。
甚至连墨君的两个弟子都这么认为。
但祁念一知道,但这次会出现在无望海的,绝不会是漏影春。
因为漏影春已经有主了。
它的主人,正是她十几年从未谋面的未婚夫——玉笙寒。
对了,她那素未谋面的师尊,这十几年里还做了第三件事。
给她订了一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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