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

在安阳县,某处客房的住宅之内。

表情有些萎靡的张承业此时正端坐在了木椅之上,他的面前只有一只黑陶熏制成的小碗,此时里头正躺着一种黑红色的粘稠液体。

说来也是奇怪,这陶碗下头也不见火烧水煮,这会儿确能看到里面的液体好似沸腾一般地翻滚着,让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不过一会儿,这液体便似是到了一个临界点,碰地一声跳起了半个拳头大小的水泡,随后便又趋于平静。

可到了这时,整个房间却突然涌现出了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无风自动,阴气阵阵的模样,更是让张承业脸上的苦涩……更深了几分。

“师弟?你这番联系我,可是用了尸血?怎么,是有什么要紧事不成?”

这人声居然是从那一滩粘稠液体之中传来的!如果这会儿有人凑脸过去仔细看上两眼,甚至还能依稀瞥到一张模糊的……人脸。

“师兄,师弟有罪。我本应带着钰儿一同来安阳县做些收尾的活计,却是耐不住他玩心大发,硬要做些幺蛾子,致使现在他身死道消,甚至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房间里的氛围似乎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阴风躁动而起,在这会儿居然席卷了起来,将周遭的茶碗梳镜都给吹得颤抖连连。

张承业只是紧抿着,牢牢地坐在了木凳上头,不敢哼出半个字来。而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几乎和在房梁上,自高而下打量九叔那会儿……

简直是判若两人。

约莫三息时间之后,这阴风才算是平息了下来。

“师弟,这件事……你先瞒着我们师傅,不要去多嘴。如今正是我们众阁争选门主之时,钰儿是他最喜欢的徒孙,千万不能乱了他老人家的心思。”

“我知晓,我知晓。”

张承业点头如捣蒜,也是在这个时候,暗暗地松了口气。

只要不怪罪于我,如何都好说。

“另外,师弟……你得好好跟我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那徒儿给丢了性命!”

张承业不敢隐瞒,当即便是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个明白。

“任家镇?那个地方我的确是有些印象。以前碰到个豪绅,抢占了别人蜻蜓点水位。我略施手脚,便把那里给调成了个养尸体……钰儿的确是有心了。”

一声轻叹过后,张承业面前的尸血便开始了微微地颤抖,连带着那人的声音也变得飘摇不定,好似风中残烛一般。

“对阵的是茅山和青阳山出身的道士?我记下了……”

“一个会画阴符,应当是茅山的符术执法。一个年轻的,能把钰儿逼出引雷符,本事应该不在他之下。这种人特征明显,应该便是茅山那几个出名的家伙。”

“哼……等这次大选完了,我必定要去找他茅山和青阳山的麻烦!”

张承业沉吟了半声,随后便继续开口说道。

“师兄,那我……”

“你就先不急着回来,把手头上的事务处理干净了再说。我们众阁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去搭上这个组织,如今是绝不能功亏一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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