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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天际刚刚被泼染上第一道浅红的时候,海风里的水汽就渐重了起来,很有些湿闷。

一望无际的蔚蓝海上,启明星号游轮照常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带起阵阵翻腾的海浪,不停歇地拍打着船身,飞溅起了形态各异的可爱浪花。

在避人耳目的船舱角落里,袅娜娇弱的女孩儿被昂藏七尺的男人压制得动弹不得,明明对比鲜明,却又异常的相称,恰好的禁锢,仿佛这袅娜娇弱的女孩儿天生就该被那昂藏七尺的男人嵌在怀中一般。

赫连暄闭了闭眼,眼里的水雾就沾湿了长长的眼睫,描湿了眼尾,像一枝伶仃的,雨打后的梨霜,娇怯怜弱得教人心碎。

偏偏她一睁眼,就教封野看出了藏在她湿润黑亮的眼眸里的,倨傲和倔强,还有,羞恼和愠怒,简直就像是要冲上来咬他一口一样。

欠操。

封野想,他手上的动作一停,却没有退开。

视线落到赫连暄的唇上,封野微皱了皱眉,她这张小嘴叭叭叭得真能狡辩,吓唬他?

这理由——

敷衍得让他现在就想从她那被蹂|躏的艳红的唇里,勾扯出点儿更动人的颜色,比如,绯红的舌……

此刻,完全不知道封野在想些什么危险念头的赫连暄,还在那儿跟小喇叭似的没完没了,“但这件事情说到底,其实还是你不对在先!就那天之前,你跟一个女人走得特别近,特别近,特别近!”

特地强调了三遍,特别近。

“你还记得吧?都是你先让我攒了一缸子醋,我才折腾你的!本来吧,你要是一回来,就跟我主动交代交代,解释解释,那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对吧?可你倒好,一回来,连最基本的男德都不……干、干嘛呀,还不兴我说实话了啊?”

赫连暄湿漉漉的眼睫一抬一落,对上封野凉凉的目光,声音越说越小,“总、总之,我就是,只想吓唬你一下。”

小喇叭消停了。

压根就不记得有那么一个女人的封野居高临下地盯着赫连暄,覆在她唇上的手指上移,捏住她的脸颊就是轻轻一扯,“暄暄,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脸皮是不是变厚了?”

细嫩柔滑的手感太好,封野又捏了捏,“脸皮厚的,怕是能刀枪不入吧?”

“……封野!你品品,你细品,你说的是人话吗?!”赫连暄难以置信,就很气,“我们小仙女的厚脸皮,那能叫脸皮厚吗?那叫心理素质超棒!”

对自己的美貌很有逼数的暄姐就是这么的自信,毕竟,在后来,她可是能让系统也发骚的女人!

封野:“……”

……嗯,行吧,小仙女,心理素质超棒的小仙女。

赫连暄难捱地动了动酥麻的脚尖,垂下眼,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又很小声地问,“封野,老公,你看我都解释清楚了,那,异能的事情,咱们能翻篇了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惹我生气了。”

“我没有!我哪有!”

“你有。”

封野嘴角微微翘起,他笑,眼里却没有一点儿温度。

在爱上他的金丝雀之后,其实他很少为难她,大部分时候,他都无所谓她的百般狡赖,他很愿意宠她,也很愿意色令智昏,但是——“你嫌我老,还想红杏出墙。”

肯定句。

他松开了扣着赫连暄双腕的手,“还有,你刚刚,在解释之前的,说话的语气,我很不喜欢。”

急于应付,防备又疏离。

“那是因为我还在吃醋,我在说反话!”赫连暄身形轻晃,又惊惶地踮稳了脚尖,撑在墙面上的被解放的双手微颤,“老公,我们天生一对、天造地设、天作之合、天、天……是命中注定的般配!”

一枝红杏出墙来,但求鱼塘变成海。

暄姐现在自由了,暄姐就想阅尽千帆,咋地?

赫连暄娇促的声音微哑,小嘴抹了蜜,“还、还有,暄暄牌的红杏肯定是只往你家的院子里长的,生生世世都只想长在你的户口本上!”

暄姐很懂,没慌,也就是顺毛哄的小事儿。

对她,封野只吃软不吃硬。

感谢上辈子辛辛苦苦地努力了很久很久的自己,在后来,终于让封野勉强学会了:和平且正确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不管她犯了什么错,都一定要先礼后兵的优良作风。

薄薄的细汗染粉了赫连暄一身的冰肌玉骨,她仰起头,秋水无尘的眼眸微动,却不敢往封野身上多看,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扑倒他,那就太淦了,“老公,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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