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略显狼狈地回到学校,发现小林跟那些镇子上的老人都在这里。

没请到唢呐,心虚的两人被告知:

唐校长的葬礼,被定在了第二天。

今晚是最后一晚上的守灵,尤为重要!

需要他俩去守一晚上。

而临时搭建的灵堂,则是在半山腰的废旧学校里。

“什么,守灵要整整一夜?”

娟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那破旧的学校,居然要自己在那边守一晚上?

身旁的男人,也是一脸不情愿。

白家老者上前两步,咳嗽着烟嗓说道:

“孝子贤孙守灵堂,是规矩!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也需要有人端茶递烟和烧水,这是礼节!既然你们是唐校长最亲的人,灵堂是一定要去的!

除非,你们不是她的亲人,现在就能走!”

“我们也绝不会拦你!”

周围的老人们听到这话,也是认可的点点头。

别的人他们不管,这唐校长的葬礼,一定要按桦义镇的规矩来!

见状,

娟儿苦涩一笑,解释道:

“害!您误会了不是?我一定去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您放心,今晚我披麻戴孝为姨妈守灵!”

“你还真去啊?”

男人有些意外,脱口而出地问道。

闻言,众人刚有些缓和的面色立刻一变。

看到丈夫不识大局,娟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低声说道: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我能不去吗?”

“嗯,那就好!”

白家老者点点头,接着说:

“守灵就是尽孝心,容不得含糊!没什么事情就早点过去准备吧!”

“唉,唐校长的事情我们也通知那些外面的娃娃们了,希望他们明天能赶得上吧!”

岁数大了,眼泪水就难忍。

懒得看这些老人哭,也不想再听什么事情。

娟儿和男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带着两个孩子,前去半山腰废旧学校的灵堂了。

山里的路并不好走。

娟儿和男人累的气喘吁吁,还得抓着两个娃娃。

山路上时不时的有个石头,还容易脚滑摔跤。

男人很不开心:

“这都什么破路,什么穷地方,什么穷规矩!?我告诉你啊,以后不准管这些破事了!老子的再也不想来这了!”

“你以为我想管?拿着人家钱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大火!不想要钱你就滚!在外面打工都要给别人好脸呢,别在这给老娘甩脸子!”

娟儿没好气地反驳道,要不是为了合理继承姨妈的财产,说守灵堂的时候,她就该扭头走人了!

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葬礼之前还有这么多规矩,

当下叹了口气,埋怨道:

“还是城里好,火化了一埋不就完事了?还非要守什么灵,麻烦死了!”

“就是,我看这山上也够偏的,到时候葬礼还不知道能来几个人,在这没亲戚没朋友的,那些人还要搞这么大排场,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男人连忙附和道,很不耐烦。

他的话,也是让娟儿若有所思:

姨妈在这边也是没亲人没朋友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坚持了整整十八年。

这条两人走一次都感觉脚底难受的坎坷山路,她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很简陋。

旁边紧靠着的老学校,也是残垣断壁,略显荒废。

两人到场的时候发现那些老墙之上,此刻已经堆了不少花圈。

既来之,则安之。

娟儿走进灵堂,披上了麻衣,戴上了孝巾。

再怎么说,唐校长也是自己姨妈,得给两个孩子也戴上白色孝帽。

插上香,虔诚地磕几个头。

跪坐在棺材旁边的草席上。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倦意席卷了灵堂中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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