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当年落魄时,顾爻父亲递给他的包子,就是出自这家顶好吃包子铺。
但这包子铺靠近城门,距离将军府十分遥远,归程尤其漫长。
冯管家年迈,走到这里已经耗费了数个时辰,许长安不忍老人家再受罪,不管不顾地强行将人背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冯管家抖得厉害,“夫人,您这是在折老奴的寿啊。”
许长安坚持不放人,“真要折了您的寿,就用我的补上。”
“可别胡说。”冯管家抖得更厉害了,“夫人是要长命百岁的。”
许长安乐道:“祸害留千年,少说我也是一千岁起步。”
冯管家惶恐,“夫人菩萨心肠,哪能以祸害自居!”
许长安被他这一嗓子吼得一跳,“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路途竟也不显得漫长难熬了。
远远能瞧见将军府屋檐时,冯管家就非得下来自己走,坚决不肯在他人面前乱了主仆的规矩。
许长安累得很,也没力气阻拦,便由着他了。
见到冯管家回来,折腾了一整天的下人们虽然劳累,但也各个脸上带笑,是满足的。
“冯管家您到底去哪里了啊?”
“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找着,可真是急死我们了。”
“不过只要您能回来,什么都值了。”
“万幸,还好夫人把您带回来了。”
虽然丞相府陪嫁来的下人不怎么样,但他们的夫人是真的心善。
冯管家也很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大家都辛苦了。”许长安擦去脸上的汗水,“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允你们不用做工。”
一家之主亲自开口给他们放假,所有人都乐得欢呼起来。
许长安笑了笑,看见躲在人群末尾的曾厉害,又敛了笑意,“曾四。”
曾厉害躲不过,只好讪笑着站出来,“三、三公子。”
许长安道:“从今日起,将军府的事情一概不许你再插手。”
曾厉害没吭声,像在等着他继续。
许长安却没有了下文,蹙眉道:“听见了吗?”
……又没有罚?
“小的往后一定安分守己!”曾厉害应完,却掩不住心中疑窦丛生,精光流转,又开口了,“三公子,您劳累了一夜,不如……小的为您弄点艾草泡泡脚吧?”
“好。”许长安确实有些不舒服,“你也累了一天了,忙完就下去歇息吧。”
曾厉害应道:“是。”
若是许长安注意到,就会发现曾厉害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敬畏。
人群散去,许长安泡完脚才扶着墙壁慢慢地挪回自己房间。
尽管声响很小,顾爻还是一听动静就睁开了眼。
“吵醒你了?”许长安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尽量压低了声音,“睡吧。”
顾爻还是看着他,从洗漱到换衣,最后上榻。
许长安觉得奇怪,“怎么了?”
顾爻不说话。
许长安被他一反常态的样子吓到,“是不是我出去的时候,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爻依旧不说话。
正当许长安要叫来下人询问的时候,顾爻开口了。
他说:“你很尊敬他。”
许长安还有点懵,“啊?”
顾爻说:“冯管家。”
许长安“哦”了一声,跟顾爻面对面躺着,眼睛已经累得双双闭上了,“像冯管家那样的忠义之士,尊敬是应该的。”
“他如何忠义了?”
许长安道:“他——”
话音戛然而止,许长安猛然睁眼,顾爻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调整状态,脑袋微偏,目光呆愣,看起来只是对此感到好奇而已。
许长安松了口气,“今天太累了,快睡吧。”
他刚才竟然觉得顾爻在试探自己,真是累坏了什么错觉都出来了。
顾爻也不追问,乖顺地闭上了双眼。
没一会,许长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顾爻才又睁开了眼。
狼火告诉他,许长安知道冯管家去了那家寓意非凡的顶好吃包子铺。
这是只有寥寥几人才知晓的事情,按理来说许长安不可能会知道,但许长安就是知道了。
为什么?
顾爻看着许长安近在咫尺的脸,眸中却没有丝毫疑虑。
或许他早在两人一次次的相处中,确认那个答案了。
累了一夜,许长安还记得早起给顾爻“煎药”,实际是煮了一锅三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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