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洗,繁星点缀。
奉仙司一众官员在司庭中观天望月,愁思深浓。
仙咤宗虽说是宁朝最大的修真门派,但也不可能将所有弟子置于宁朝各城各镇任职,故朝廷在地方上还设下了奉仙司,司辅佐和暂代仙咤司之职。
这时,李轩急步走进了庭中,一众官吏齐齐围了上去。
“李大人,可有将我等凑来的奉银交到仙师手中,仙师又是如何说的?”
李轩点了点头,缓缓道:“诸位稍安,不才已将奉银交于仙咤司的仙师,仙师已定于明日午时在云雾山开坛祈雨。”
“明日开坛,如此,甚好,甚好!”
“有什么好的,那仙师简直就是头财狼,竟要我们青州城给他奉上五千两才肯开坛祈雨!”
“可不是吗?可青州城近几年都是旱灾不休,城守连赋税也收不上来。这五千两足足可是青州城多少百姓的血汗钱才筹出来的。”
“唉,只恨我等不是修道之人。妖魔之患我等武人尚还有一争之力,这祈雨我们完全无能为力啊!”
“要不然我等事后将此事上表玉京?”
“这如何使得,仙咤司几把持朝政,我们无证无据,到时仙咤司反咬我们一口,那如何是好?”
“而且这等修道之人,精通奇术,我等这些武夫得罪不得,得罪不得!”
“诸位切莫轻举妄动,既然我们已经将银两凑齐,明天就静待仙师祈雨……”
……
夜深,李家院外。
“老爷,你可回来了?”
“舒娘,那不肖子可还在跪在灵位前?”李轩解下刀腰刀,步入了院子,下意识便询问枕边人。
“呃,倒是没有偷懒,一直跪着呢。”舒娘放低声响道。
“那让徐婶去侧院腾间房出来,给这不肖子住下吧!”李轩迟疑一了下,低声试探着这位美娇娘。
“这如何使得!”舒娘面色一怔,顿时眼神幽怨:“家中本就不宽裕,再说小叔秉性不良,满口胡言,万一他贪图家业……”
果然不乐意啊!
知妻莫若夫,这娘子什么都好,唯二的不是,
就是太过爱财了,以及嘴毒。
若不是娘子太过嘴毒,恐怕他早就教这美娇娘什么叫病从口入。
“咳……不让那不肖人子住下能怎么办,若是现在将他赶出门去,他在外面胡言乱语,为夫如何还能在奉仙司呆下去?”
早便料及舒娘会反对,好在李轩一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你也知道的,官场之上最忌流言,何况仙咤司的人如今正好就在青州城,只要为夫一有个不是,恐怕这身官服就要脱下来了。”
终究是自己亲兄弟,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赶出家门的,什么官场流言不过是拖词,但舒娘的性子直爽,兴许能以这借口糊弄过去也说不定。
“老爷,你的意思是等仙咤司的官爷离开青州,再把小叔子赶出家门?”舒娘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李轩默默地望着美娇娘子,深情的握起她的手:“舒娘,为夫可有骗过舒服娘?”
美娇娘顿时脸颊泛红:
“老爷是老实人,舒娘自然信老爷!”
老实人?
李轩不由扪心自问,
我怀疑自己是老实人,但我拿不出证据。
恐怕也只有舒娘会这样想吧!
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娘子:“为夫向你保证,一定会想个法子将那不肖人子赶出家门。只是此举须从长计议,舒娘你让为夫好好想个办法!”
李轩知道舒娘这关算是糊弄过去。只要一直想不出主意,舒娘恐怕只能认了吧。
哪料这美妇人忽地两眼一亮,道:“老爷公务繁忙,还是让舒娘来想办法如何?”
“娘子来想办法?”
“不错,老爷放心,不出月余,舒娘定让那不肖人子滚出府上。”
李轩脸色微变,总感觉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将来发生。
愁啊!
怎么才能让这弟与媳的关系更进一步呢?
当然,是正经的进一步!
……
李长道躺在李家侧院床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皓月,直愣愣的盯着纵横交错的房梁,盘算着今后该如何是好。
修行是肯定不能放弃的,这个世道太危险了。不为刀俎,便成鱼肉,一身他人难以企及的修为,才是能在这世道安身立命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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