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白见俞和钟皑对外的说法,他们的感情稳固,已经订婚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是为了顺利取得对钟皑遗产的支配权。

要想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总得编个故事。

于是达成合作后白见俞与钟皑见的第一面,一人带了张过去两年的行程表,一起找两人同是假期的时间。

对外说的时间是已经谈了两年——再往前回溯,回忆的难度着实大了些。

唯一的坏处是编的太真,连老爷子都信了。

钟老爷子身体健朗,一路撵着钟皑到处跑。钟皑先沿餐桌遛弯,后来发现餐桌边还是过于危险,一个滑步,躲到白见俞身后。

老爷子不好对白见俞下手,叉腰道:“你小子出息!怎么着,娶着媳妇了,有人向着你?尾巴都翘上天了!”

“怎么,就许你动手,还不让我躲了?”钟皑嚷嚷回去。

谁能想到,威名赫赫的钟老将军和元帅钟皑,凑在一起却这么幼稚。

白见俞被隔在中间,一时有些无奈。

见白见俞还没表态,钟皑急切地摇摇他的肩。

他被摇得回头,就见钟皑全神贯注,眉眼里有锋锐的少年气,白见俞被光一灼,有些愣神。

还是钟皑又摇了摇他,才反应过来,无奈道:“对,爷爷您跑得累不累?先歇下喝口水吧。”

*

祖孙在一楼闹腾了好长一会,钟皑挨着白见俞坐上长沙发,老爷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白见俞去厨房将泡好的茶端过来,怕烫,又带了一壶凉白开。

结果那壶茶压根无人问津,白开水里他加了一点蜂蜜,反倒赞不绝口。

老爷子转了几大圈,不住地气喘,喝下一杯水才稍有缓解。

放下杯子,还不忘拉踩:“学学人家,多细心。”

钟皑敢怒不敢言。

老爷子的神情却平和下来:“这蜂蜜水,当年你奶奶也是这么给我调的,……还是那个味道。”

此刻白见俞敏锐地察觉到,除了追忆过去,老爷子更多的还在缅怀一些不可追的东西。钟皑暗暗捏了捏他的手,没有说话,但白见俞随即心领神会:钟奶奶多半已经过世了。

那般飒爽利落的女子,老来大概也会是个风风火火的老太太。没能亲眼见到,白见俞感到一丝失落。

钟皑在耳边低声说:“以后带你去祖坟见她。”

白见俞“嗯”了一声,却在心里想:那大概是没机会了。

但他也没反驳,安静地听着。

说话间话题又回到钟皑身上,老爷子上下扫他一眼:“没在前线受伤吧?”

钟皑:“没,就假死费事。”

钟老爷子一听到这个名词就气不打一处出:“说过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你脱身了,还要把小白推到台面上。瞧把人累的,都瘦了看见没?”

钟皑悄悄用手肘拐他:别信他的,见谁都说瘦。

白见俞头一回体会这种“长辈觉得你”瘦,词穷地点点头。

晚饭的时候,钟皑下厨。白见俞起身想去帮忙,却被老爷子拦下了。

“好孩子,不着急一餐两餐,以后有机会,你累了一天,先尝尝他的手艺。”

于是白见俞陪他在客厅下棋。

说是下棋,还是闲话居多。老爷子絮叨:“现在是忙了点,但对自己还是要上点心的,多注意,不然老来落得一生病怪谁去?”他话语朴素,都是踏踏实实的关切,白见俞默默地听。

钟皑在厨房高声道:“晚饭好了!过来!”

*

钟皑的手艺意外地像模像样,是以把食物烧熟为目标的做法,乍看灰头土脸,其实味道不错。

临走的时候,老爷子递过一个盒子。

“钟皑……他父母走得早,这小子是我带大的,我没说过,他也不知道。”他目光平和而郑重,“老头我就代他父母,把这个交给你了。”

白见俞迟疑着接过,盒子的里面装着一条项链,项链的末端居然缀着一枚空间钮!

空间钮造价极其昂贵稀有,被垄断在帝国上层手里,一颗就足以卖上天价,况且它的链绳上用银丝编出复杂的花纹,末端还嵌有一颗蓝宝石,造价不菲的同时,意义重大。

白见俞第一反应想要拒绝,看向一旁的钟皑。老爷子横他一眼:“我给他的,你插手捣什么乱?边儿去!”

钟皑却知道白见俞是个界限极为分明的人,不可能无故接受。他摸摸鼻子:“你就收下吧。”

白见俞动作一滞,这才听从老爷子的指示,默默戴上项链。

“明天的葬礼,你就戴着去。”老爷子终于满意,“也算我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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