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所买的四合小院,位于东济坊顺达街。
院子二三百平,花掉他千两白银,这般价位在沁州城属于下等,在东城区则是中等,离着东城最繁华的海瑞坊并不遥远,步行一刻来钟。
除了院北紧靠厅堂的敞亮正房之外,还有个东侧的厢房,西侧是庖屋和溷藩。
院里南边种着一棵石榴树,手腕粗细,郁郁如春华,其上结的红彤彤的石榴早已被人摘走,唯剩青翠枝叶落满荫凉。
叶清领着宋远进入院子,其内空空如也。
窗格、门板,橐钥、炉灶,能卸的全已卸走,前家主人连点儿锅碗瓢盆都没给叶清留下。
这时他倒不怕鬼物依附在器具上了。
卸下包裹,叶清帮着宋远将架子床小心翼翼地放入正房,再将封魔司分发的铺褥重新铺好。
生活拮据,且先怀旧着吧!
跃上窗头,不知大晋工匠是否有严格的工艺标准,从封魔司卸下来的悬窗刚好合衬。
叶清用蛮力怼进去,四下紧仄,保准冬季狂风也吹不倒,但他仍是手作铁锤,把门轴钉死在凹槽。
“就这么着吧,一切等从定阳郡回来再说!”
拍拍手上灰尘,叶清随意坐上床榻,相比编外寝宿,摆设还是那些摆设,无非大了些。
但是。
这大。
就是叶清最喜欢的。
“要我说就不该走。”
提及这个,宋远极为不忿。
“世家仗势欺人,向来最是要脸,必须一级欺负一级。”
“高个的李大人顶着,三阶的你叶清盯着,一阶的我宋远虽根基浅薄,但也没放在眼里。”
“防着点狗急跳墙搞暗杀便是了,何必跟丧家之犬一样逃跑呢?”
叶清横了他一眼,老气横秋地教训道。
“为何咱俩同一批入品,你认为找来教训你的只是一阶,而找我的却是三阶呢?”
宋远讪讪道:“还不是因为你修为窜的太快,跟天天吃补药一样。”
“那不就得了。”叶清说到世家的手段,神情很是不屑。
“表面上是一级欺负一级,实际上在你折服我之前,必须被我欺负。”
“也不知何种诱惑,让得他们这么卑劣,该是关系到整个沁州的利益分配,否则必招致不了如此打压。”
“李大人是过来人,生怕我们不堪其扰,又何况你也说了,还有暗杀这最卑贱的一招。”
“再有,谁说咱们是逃跑了,懂不懂什么叫战略避让?”
忽然。
风摇枝叶声略有急促。
叶清目光如电,陡然射向窗外。
“这不杀手便来了吗。”
……
石榴树下,一位身着紧身黑衣的阴柔青年,虚空盘坐。
夏日飘摇,夏风簌簌,过堂风拂动发梢。
青年刚想轻摇枝叶,惊动里屋二人,叶清和宋远便鱼贯而出。
低头顺了顺自己的秀发,青年冷冷瞥向叶清。
这一眼。
睥睨众生。
犹若娇女抚琴,妩媚中洋溢着风尘气息,欲拒还迎。
适才,青年接到金琇云的命令,要他来通知当日惹得他妒意丛生的俊俏男子,今夜丑时春风一会。
循着主人给出的地址,他一路来到顺达街无名小院。
见得院里石榴飘香,特别符合他优雅的气质,便摆出高贵的姿势,周身法力涌动,趁机给那小子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大谁小。
谁知。
叶清一出来。
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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