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从公园往自己暂住的公寓走了没几步,就接到了来自五条悟的电话。
他将手上的袋子提了提,有点头痛了起来。
...说实话,对于这位前辈此刻打来的电话,他是一点都不想接的,即使实际上他也有事情要告诉五条悟。
五条悟主动找自己肯定没好事,这已经是作为后辈被他长久磨练带来的直觉了。
沉沉的呼了口气,七海建人还是接了起来。
“这里是七海建人,”他说道,“有什么事吗,五条——”
“哟,七海,”对面的声音笑眯眯的,“刚下班?”
七海建人低低的应了一声,算是对他这句话的回复。
“说起来,我跟你说了没有,”五条悟显然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反倒兴致勃勃的说道,“我捡了一个有趣的小孩哦!名字叫虎杖悠仁!”
他把夹在胳膊下面、正在逐渐往下滑的虎杖悠仁提了提,无视了伏黑惠不忍直视的目光,才继续说道,“惠之前的任务,你应该听说过吧?”
七海建人倒是没想过五条悟会提到这个。他从辅助监督那里听到过,之前核查特级咒物——即两面宿傩手指的工作,是被五条悟领走了,最后交给伏黑惠去做的。
他皱起了眉,靠在了公交车站的站牌下面,一边等车,一边等着五条悟的下一句话。
难道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是这样的,”五条悟轻描淡写的说道,“有个小朋友把两面宿傩的手指吃下去了哦。对了对了,他还活着呢。”
不等对面的七海建人发话,他就继续说道,“所以说我打算把他先带回高专,怎么样?”
七海建人:“...所以,他成了两面宿傩的容器?”
先不说中间省略了的一大段前因后果,把他带回高专?亏五条悟想得出来,带回去也是处刑的下场吧,和当场处刑那个孩子也差不了多少。
“是啊,”五条悟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更有趣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他可以控制两面宿傩出现的时间哦,是不是很好玩?”
他还连说带比划,“嗖一下就变回来了,然后嗖一下,就又变过去了,很好玩的!”
对童心未泯(或者说某些时候心理年龄也就七岁不能再多)的学长,七海建人选择保持沉默。
“七海,七海?”长久没听见回话,五条悟对着手机装模作样地问道,“你在听吗——七海?”
他身边坐着的伏黑惠抱着喜久福袋子,忍无可忍地提醒道,“五条老师,声音...”
他就没看边上的人(就算这些人离他们足足有半个车厢的距离)都相当不满了吗?!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新干线上啊——所以说为什么不用瞬移直接回去要来坐新干线啊,混蛋!
“我在听,”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下,“你打算怎么样?”
他该不会真的要保下这个孩子吧?真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也一如往常的符合五条悟的作风——乱来。
五条悟装傻:“什么怎么样?”
他把翘起来的腿放了下去,用眼神示意正在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伏黑惠接过仍旧双眼紧闭夹在座位中间的虎杖悠仁,顺便换了只手,拿过了伏黑惠怀里的喜久福,“哎呀,反正先带回去呗,那帮老家伙的想法再说。”
七海建人沉沉的呼了口气,“我知道了。”但他是没可能真的和规则作对、跟着五条悟保下这个成为了两面宿傩容器的小孩的,五条悟的意思大概也只是希望他暂时持保留意见而已。
不等五条悟继续说话,他就转开了话题,“我刚刚,在下班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披散的穿着一身破破旧旧的衣服坐在公园的地上,靠在指示牌的下面。
明明是一副流浪儿的打扮,那双眼睛却干净又通透。
这让基本上不怎么多管闲事的七海建人也忍不住有些动容了起来,即使他清楚的明白,靠自己的心软并不能做更多,或许还会是更差的结局。
“她拥有很强的天赋,”他说道,“能够在初期就控制自己的咒力、不让这些咒力外流,实力可能也不低。”
原本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七海建人的话的五条悟坐直了身体。
“你是说她拥有成为咒术师的潜质啊,”他咬了一口喜久福,调侃了几句这位越来越正经的学弟,“真不容易,原来七海是给我推荐学生来的啊?我倒是有点意外呢。大致是在哪里?”
七海建人报出了一个地址,正是刚刚遇到草野花梨的公园位置。
“我只是觉得她或许会愿意选择另一条路,”他平静地陈述道,“我刚刚和她接触了一下,她身上的咒力情况——”不容乐观?即将暴动?
七海建人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打破了一扇玻璃一样,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刚刚在近距离接触下,看见了女孩身体中克制收敛的大量咒力,因此没有多想,就判断她应该是天赋异禀的咒术师。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七海建人的重点却偏到了另一重地方——这个浓度的咒力,不像是正常的咒术师或诅咒师那样稀薄,反倒更像是咒灵。
他怎么会忽略这一点?现在看来,处处都透露着蹊跷。
实际上,除了五条家的六眼拥有者之外,其他人对咒灵和诅咒师、咒术师的分辨都没什么太大差别。而分辨咒灵和诅咒师留下的残秽痕迹,也是新生入学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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