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只觉得背后发冷,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断然拒绝了。
“抱歉,我做不到,我不会帮你的。”
然而禅院甚尔却发出了一声嗤笑,在这笑容之后,杀气毕现。仿佛是踏过尸山血海般才来到他身边一样,因为这样浓烈的杀气,乙骨忧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战栗。
也许等到他稍微再长大一些,能够更好的控制自己咒力的时候,乙骨忧太能够站在和禅院甚尔平等的位置上,毫无顾忌地拒绝他。
可现如今,他的年龄还不够。
里香发出了咆哮声,不顾一切地朝着禅院甚尔冲过去,乙骨忧太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容扭曲的咒灵咆哮着向禅院甚尔挥动利刃。
可是预料之中的,血腥味迟迟没有袭来。
乙骨忧太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禅院甚尔手里拿着一把模样奇怪的匕首,眼神阴鸷得可怕,好像下一秒就会把里香撕碎一样。
而他的动作被阻止了。
好像有看不见的东西挡在他们面前一样,让里香没办法继续向前,也阻止了禅院甚尔的动作,让甚尔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甚尔逐渐从暴躁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小心地放在了手中。
他并没有刻意遮挡手中的东西,所以就连乙骨忧太也能看清楚。
那是一片白色的硬质物体,很小,放在手心里攥紧了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正是这个东西所打断的,也正是这枚白色物体展开结界,保护了双方。
甚尔的脸上里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他不知对谁在说话,语气和方才天差地别:“好了,我知道错了,不会和他动手的。”
他自言自语的模样比刚才还要恐怖。
乙骨忧太看着面前的人,他忽然说:“您不在意吗?他如今已经不是人类了。”
这样的问题,多少有些戳人伤疤的意思。可是在这个时候,直觉却告诉乙骨忧太,如果现在不把这些问题问出口的话,也许他就再也没有办法知道关于这把三味线的真相了。
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禅院甚尔抱着三味线,却说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摊开手心,露出了掌心之中的那片白色物体。
禅院甚尔告诉他:“这是三味线的拨片。”
乙骨忧太看着他掌心中的物体,摇了摇头,说:“三味线的拨片应该比这更大一些。”
禅院甚尔说:“那是用来演奏的拨片,所以会是适合使用的大小。但是这把三味线不会为其他人而发出乐声,所以拨片只要能够随身携带就可以了。”
乙骨忧太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他看着一边的三味线,刚刚也是如此,明明三味线的琴弦已经断裂了,可是在禅院甚尔将手放上去的时候,这把乐器却仍旧发出了轻快的声响。
乙骨忧太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可是,这和我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注意到了乙骨忧太的眼神,禅院甚尔收起了拨片,他继续说:“他是在我面前病死的,一点一点衰弱下去,直到断绝生机。”
虽然他没有说名字,可是乙骨忧太清楚,禅院甚尔话中的那个人,就只有可能是明光院净而已。
乙骨忧太想到了梦中的那个少年,还有他在梦里看到过的那些病历。禅院甚尔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他在梦中见到的一切,果然全都是真的。
于是他冷静地问:“所以你是不甘心吗?”
禅院甚尔说:“你这种问题就太过无趣了,在这种事情上,我们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分别。”
就像乙骨忧太留下青梅竹马的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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