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聂云君说罢,便从袖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呈给文昭帝。

“末将已经请人算过了,那些少掉的赏赐至少也值五百万两白银。后面还有一些零头我就不算了,就当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

文昭帝:敢情,他这皇上的面子只值个零头?

聂云君继续道:“只要靖安侯在三天之内,将欠末将的所有银子全部归还,末将与他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从今以后,与他再无瓜葛。”

“咳咳……”

秦公公一听那数额,忍不住咳了两声。

文昭帝刚刚稍微舒展的眉,又再次皱了起来,不由将冰冷的目光向秦公公瞥了过去。

秦公公赶紧跪下请罪:“老奴该死。”

文昭帝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又看向聂云君。

“五百万两白银?”

“是,”聂云君点头道:“皇上和先帝当年所赐,皆是贵重之物,其中更不乏稀世之宝。

就这末将还让人保守估算的,否则只要沾着御赐二字,便是无价之宝。这些皇上与先帝当年的赏赐清单上都有记载。”

文昭帝沉默不语。

他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和先帝的赏赐,都是一些廉价之物吧,这不是有损自己的威严,打自己的脸吗?

再说了,那些赏赐也当真都是贵重之物,毕竟都是宫里出去的。

至于值多少钱?

正如聂云君所说,但凡沾上“御赐”二字,那都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

寻常人家若得了一件“御赐”之物,那都是传家之宝。拿出去别说是价钱了,连身份都不一样。

聂云君见文昭帝不说话,又道:“原本这种琐事,末将是不敢让皇上烦心的,但既然皇上问起,便请皇上做主,为末将追回嫁妆。”

文昭帝起先听到那些数额时,便是一个头两个大,不想又听到了“嫁妆”二字。

忍不住道:“嫁妆?”

“是,”聂云君回道:“奶娘在世时曾和末将说过,这些赏赐都是先父与先母留给末将的嫁妆。

如今皇上正为末将赐婚,然末将的嫁妆却被贼人所夺。害得末将如今身无分文,两手空空,实在有负皇上的赐婚。”

文昭:“……”

合着她说了半天,闹了这么大一出,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说白了,还是不想答应赐婚了。

文昭帝以前只觉得聂云君性子执拗,桀骜难驯。不想几年不见,竟学会了这么一套迂回之术。

当年是公然抗旨,如今也不抗旨了,就俩字:要债。

偏偏还是以嫁妆的名义。

文昭帝微眯着目光,向聂云君压了下来。

“如此说来,只要朕将你这些嫁妆追回来,你便答应赐婚?”

大殿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聂云君知道,虽然这是一句询问,但是,她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眼前之人是帝王,是大周最高的权力之主,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旨意,忤逆他的心意。

四年前那一次抗旨,他看似网开一面,没有治她的罪,但却已经惹得他的不快。

所以,从他再次下了赐婚圣旨,或者说,从四年前的那道圣旨开始,她便已经没有选择了。

聂云君抬手,郑重道:“皇上隆恩,末将自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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