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琴边良久,赵清音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说道:“王贯,明日从宫外找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顿了顿又道:“别让贺南修知道。”
看着赵清音的样子,王贯心中很不安,“娘娘为何要毒药?”
“去找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清音笑笑,“我累了,让茉如进来服侍歇息吧。”
第二日,王贯一早就出了宫,傍晚才回来,除了正常采买以外,还带回来一个小药瓶。
赵清音支开茉如,王贯从怀中把药瓶掏出来,“娘娘,这是由七星海棠和微末九品红花炼制而成的毒药,无色无味,若是服下这一瓶,即刻身亡,若是每日取少许,十日后头痛难忍,神智不清,半月后咳血不治,一月后完全迷失神智,七窍流血而亡。”
“可有解药?”
王贯摇摇头,“有解毒的法子,却没有解药。”
“此话怎讲?”
“七星海棠和九品红花种植不易,解药就是它们的花粉,但花开后,花粉极少,制毒之人取其花叶练毒,炼制十瓶毒药才得一粒解药。”
“王贯,你可能找到解药?”
王贯摇摇头,“这一瓶毒药也极为难得,是从奴才早年出宫采买结识的一个江湖人士手中,花了十颗金豆子而得。”
赵清音惊讶道:“十颗金豆子这么多?若是给贺南修他们,不知道能多添多少箭弩,招多少兵马呢。”
王贯却神情严肃,“娘娘,您还没告诉我,这毒药要用来做什么?”
赵清音突然沉默了,她转身坐在软塌上,拿起清茶喝了一口,“近日来关雎宫的嫔妃众多,你说,若是我中了这毒,会怎么样?”
王贯脱口而出,“会死的,娘娘,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做局,这毒的解药十分难得,若找不到解药,一月后娘娘就会死的。”
“王贯,你别急……”
王贯怎能不急,继续说道:“怪不得您不让我告诉贺将军,若是将军知道了,断然不会让您这么做的,月肃国催促又如何,不予理会便是……”
“王贯!”赵清音突然放大了声音,王贯住了嘴,跪了下来。
赵清音看着王贯,放低了声音:“和月肃国无关,即使他们不说,我也应该做些什么,大家把我从牢中救出,仍旧尊我为韶国公主,愿意为了父皇母后皇兄报仇,也愿意复辟韶国,我又怎可独自在大昱后宫心安理得享受着荣华富贵。”
“我心有愧呀,每每梦见母后自绝于中宫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同她们一起殉国。我失忆后,被魏承越带回东宫,似在梦中过了三载,恢复了记忆,梦也醒了,我不能还当自己是那个无忧无虑任性妄为的小公主,也不能继续当自己是大昱皇帝的宠妃。”
“韶国覆灭五载,不论是大昱开国皇帝,还是魏承越,都没有停止寻找屠杀韶国旧臣,我背负的是上百上千条旧臣以及他们家眷的性命。皇后和德妃等得起,我等不起。”
“魏承越机敏睿智,一般的计谋恐被识破,只有用这个方法,用他对曾经的阿音那点仅存的爱意来赌,来搅乱大昱后宫。”
王贯已经湿了眼眶,这就是为何他在赵清音身边三载,却始终没有想要她恢复记忆的原因。
他希望,赵清音一直是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俏皮任性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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