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顾子归敲响了安召南的殿门。

根据詹宗的建议,他换了件圆领无袖的长衫。

月白色的衣摆上印着精致的菱格暗纹,领口和袖口处露出湛蓝色的绸缎内衬,腰上系着一条宝蓝色的玉镶束带。往日里潇洒不羁的长发如今被一丝不苟的束了起来,梳得规规整整。

他本就生得皮肤白皙、清逸俊朗,这般认真一装扮,更是显得英姿勃发,俊逸不凡。

詹宗说了,他得先道歉,然后再示好。

化解掉昨天晚上的尴尬氛围和不良印象。

过了好一会儿,安召南才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

顾子归心里也别扭,但一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是清了清嗓子扭扭捏捏道,“那个……昨晚是我唐突了,特来向你道歉。”

说罢,将手中的礼盒往前一推,也不去看他的表情,“喏,这是给你买的。”

詹宗又说了,为表达诚意,一份用心的小礼物必不可少。

安召南狐疑的接过礼盒。

盒子是上好的檀香木料制成,镂空雕花倒也别致,远远隔着便能闻见一股清甜的灵香传来。

打开盒盖,只见一块淡紫色的香灵玉躺在里面。

安召南暗自好笑。

这炮仗,是在把自己当女人哄?

顾子归觉得今夜这天实在闷热,不由的扯了扯领口。

“你身体里不是还有黑焰吗?这香灵玉有助于你入定和安眠。”

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给人道歉。

而且对象还是安召南,想想都挺魔幻。

月光下,少年微撇着头,领口被他胡乱一扯,露出半截微粉的脖颈。

安召南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正好将那片白皙的风光净收眼底。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飞快的移开视线,往后让了一步。

“进来吧。”

巴掌大的檀木盒在他手中并没有多少重量,这种香灵玉兴许对普通的修士有用,但对他体内的那些黑焰而言,聊胜于无。但不知为何,此刻闻着那清甜的香味,体内躁动了一整天的黑焰居然真的安分了不少。

“抱歉,昨晚是我喝多了酒,一时放浪形骸,做出了逾越之举。”

顾子归跟着他走进屋内,照着詹宗教他的话念道。无论如何,必须先让安召南对自己放松戒心。

安召南暗自哼笑了一声,并未搭理他,径直往后堂走去。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他这些,顾少门主居然会主动向他低头认错?这可真是件天大的稀奇事儿。

看来,是目的还没达到,又在使什么小计谋呢。

顾子归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安召南给看穿了,还在继续装委屈卖可怜。

“都怪那卖酒的提前没说清楚,我竟不知那酒劲儿竟然这般大。”

其实詹宗的原话是让他说‘都怪神尊风姿绰约,令我一时意乱情迷,情难自控"。

可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来,这才临时改了口。

见安召南只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也不搭话。气得顾子归在他身后直跺脚。

这鳖孙儿也太难哄了吧!

强行忍了好一会儿,终还是没忍住,扬声不满道。

“喂,不就是被亲了一下脸吗?你活了这么久,难不成还没被女人亲过呀?”

顾子归真是受不了他这副不搭理人的死样子。

一时间,早就将詹宗的嘱咐抛到了脑后。

安召南见他总算露出本性,这才不由的失笑,“你要真是个女人,我倒乐得逍遥。”

“操——”顾子归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调戏了,憋了半天骂出一句,“无耻!”

安召南斜睨了他一眼,“如若不然,我亲你两下,咱们两清?”

顾子归吓的瞳孔都放大了,双手本能的抱在胸前,大喊一声,“你敢!”

安召南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里头走去。

顾子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在他身后隔空拳打脚踢了几下,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

二人穿过东殿的寝宫,来到后殿库房中那处奇怪的星盘前。

“这八卦星盘,你怎么看?”安召南问。

顾子归走上前去,此时月光如炬,繁星闪烁。那星盘在明月的光辉下,显得愈发的神秘莫测。

他刚一靠近,立刻便觉察到了一股浑厚的星辰之力自星盘上散发出来。

“我昨日来时,并没有这种感觉。”顾子归仰起头,仔细观察着星盘上的阵法走势。

安召南沉吟片刻,道,“自你拿走那块玉牌之后,便起了异样。”

顾子归心念一动,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玉牌。

不料,原本空白一片的玉牌上,此时居然也发生了变化。

“你快来看!”顾子归连忙唤道。

只见玉牌的正中央,多出来了一排模糊的印记。

看起来像是一排文字,但因墨迹太浅,此时根本无法看清。

安召南也有些惊喜,这玉牌在他手中许久,从未有过任何异常。为何刚一到顾子归手里,就有了这么明显的变化。

“你可还记得,你都对它做过些什么?”

做过些什么呀?顾子归开始认真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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