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坐在周阳身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然后伸出手来。

他的手像枯藤一样干瘪,只有一层皮肉粘连着指骨,顺着手指向上,他的整条手臂褶皱的不成样子,没有任何血肉的光泽,整条手臂萎缩干瘪的没有任何一点的生机和活力,却让周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还想问什么?”格鲁喝了一口茶水,轻轻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似是注意到周阳的手臂,而后不由得用衣服遮挡住。

周阳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格鲁有问题,但他没有那么能力,于是就当没有看见一样。

“那些传信白鸽也是出自你的手笔?”

格鲁是收容所的学徒,对于传信白鸽自然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迄今为止,失踪的传信白鸽依旧没有消息,丢失的禁忌物依然没有踪迹。

“是的。”格鲁点点头。

只有这样,才能引来收容所的注意,他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所有的线索,都是在他的干扰下有意地让周阳或是伊琳娜发现。

“我记得,生命教会有另外一位教皇,是究极使徒的本质的外在显化,你消化了另外一般的的究极使徒的本质,生命教会的教皇恐怕会容不下你……”周阳随口问道。

生命教会只有一位教皇,从究极使徒的本质中孕育而出,虽是教皇,但却有究极的部分能力,联邦中的所有使徒系超凡者,都受他钳制,乃至于一念生,一念死。

若是格鲁拥有另外一半的究极使徒的本质,势必会引来教皇的注目,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杀死,吞噬掉这剩下的一半本质,只有吞噬掉这剩余的本质,他才能够成为真正的使徒。

“我早有准备,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就算他知道这一切又如何呢?他奈何不得我。”格鲁静静地坐在桌对面:“他是教皇是因为拥有究极的本质,那我也拥有,他可以是教皇,那么我也可以是。”

周阳摇头道:“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

“现任教皇我曾听说过他的名字,是从联邦日报上得知的。”他在思索:“我记得是好几年前的新闻了,安东尼教皇搅动流民,奔袭中城,引来究极医师出手,而他在究极医师手下安然脱身,这一点,你不如他。”

“你在嘲讽我被你们逼得蜗居在此处吗?”格鲁哈哈笑着:“安东尼能从莫奈·海森堡手里脱身,我自叹弗如,不过若你以为我不能从盘城脱身那就太瞧不起我了。”

“我留在这里,是还有事没有解决。”格鲁看着周阳。

他低头朝着周阳的左臂轻轻一点,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在他的左臂上盘旋。

“我曾听说,梦魇和皇帝从诞生开始,便视彼此如敌寇,一度厮杀。”格鲁的眼睛好像是锋利的手术刀,剜开周阳的眼睛,直剖他的记忆。

“一年前,梦魇重伤,皇帝消失。而据我所知,在此之前,他们曾在荒野上缠斗,最后进入了盘城。”

“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诞生了。”

格鲁所说的诞生指的自然不会是周阳的出生,而是指他身上纠缠的两种本质与他融合,他成为了拥有两种本质的超凡者,或许是唯一,又或许不是唯一。

周阳看着身前的格鲁,神色如常。

而格鲁自觉已经窥破了周阳最大的秘密,接着说道:“我观察过你很久,再联合这些消息,我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皇帝死掉了,梦魇杀死了他,同时,梦魇也被皇帝重伤,皇帝的本质没有形成污染,因为它与你融合,而梦魇一方面因为重伤,一方面又因为盘城收容所的到来,迫不得已离开,但同样的,他的力量也将你污染。”

“皇帝和梦魇的力量在你的体内的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让你在天灾的污染下幸存了下来,而且还拥有了皇帝和梦魇两种不同的的本质。”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周阳不屑地说道:“究极的死亡,它的本质形成的污染,就算是超凡者也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更遑论一个普通人。”

“何必说这些无用的话呢?而且这并不是猜测,你知道孟章吗?知道他手里的那把剑是什么吗?”格鲁伸出手,他的超凡力量已经在周阳体内延伸:“那是皇帝的佩剑,是他的权柄,他丢失了剑。就相当于丢失了他的权柄。”

“东方人,在你们的典籍里,曾有过逐鹿和问鼎的典故,应当知道,皇帝失去了权柄,会是怎样的下场。”

皇帝大权在握,则天下太平,不臣之人纵是有不臣之心也会夹着尾巴做人,而一旦皇帝失去了自己权柄,不臣之人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弑君者。

孟章的剑,是皇帝的剑。

皇帝丢了自己的剑,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这一刻,周阳的意识与自己的身体仿佛隔着天堑鸿沟一样,无法控制,他的本质在骚动,却被凯瑟琳压制了下来,身边的末日似磨刀霍霍地看向了他,那个表情就好像是要撕开他的皮肉,畅饮他的鲜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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