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涔观的模样让季茗笙更是心疼,因此便是觉得对方握住自己的手有哪里奇怪,但也还是纵容对方。

“我睡了多久?”

季茗笙待缓过来一些,方才在顾涔观的搀扶下坐起身来,转头瞥见外头天色时愣了一愣。

“一天一夜。”顾涔观说着这话,用手背探了探季茗笙额头的温度,见退了下来才松口气,“你发热得厉害,还好汤药喂得进去,否则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真是稀奇,平日里我病得醒不来,可是任由太医如何想办法都喝不进药的。也不知究竟是谁这么有办法,竟是能让我喝下药。”季茗笙一听奇了,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也有些想找些话来转移顾涔观注意力的想法,便半开玩笑地说着这个。

可这话让顾涔观坐下来的动作一顿,抬眼瞬间迅速端起笑容,说:“谁知道呢。”

原以为顾涔观会告诉自己谁这么有主意,没想却是模糊着说了这话,更是叫季茗笙多了几分好奇,频频看向顾涔观,只希望他能告诉自己是何人想的办法。

但顾涔观就是闭口不言,便是季茗笙忍不住问出口,他也是笑着摇摇头。

怎么能让太孙知道自己是嘴对嘴喂的药呢。

顾涔观心中想着,脸上笑容更浓了几分。

***

季茗笙养病的时间并不长,没好全便爬起来与顾涔观一同出门慰问灾民,还抓了不少尸位素餐的官员,等着给皇上处置。

应天府是陪都,这样的地方最是养尸位素餐之人,平日里不明显,灾情一来才将他们的恶行撕开摊到明面上。这种时候季茗笙打眼一瞧便是一片儿的苍蝇,一打一个准。

顾涔观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可季茗笙看不惯,抓了也就抓了。

左右过些时日便是秋闱,秋闱后又有春闱,到时候正好能填上这些空缺。

抓了人又安顿好灾民,季茗笙与顾涔观也好带着人回去复命。

回京复命之前,季茗笙想起先前绑架自己的人,顺嘴问了顾涔观是如何处置的。可顾涔观回答得却很模糊,似乎并不太想让他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处理的。

只让季茗笙知道人是死了的,旁的便没肯再多说。

季茗笙信任自家伴读,也真的没有多问,就这样让这事儿过去。

回去的路上走得没有来时急,季茗笙也没再与顾涔观同骑,而是好好儿坐在马车里。

顾涔观有些遗憾,但也没说什么,只偶尔寻了机会便摸进马车里与季茗笙说说话。

不过每一回季茗笙都没有留顾涔观在马车里。

他明白自己来时与顾涔观同骑已是十分惹眼,若回去再共乘一辆马车,怕是外边要骂他们没有主仆之分了。

虽说顾涔观是朝廷官员,但也是他的伴读。

太孙与伴读,自然是一个主一个仆,若越了界,外头怕是要将他们的脊梁骨戳坏掉。

到时候季茗笙顶多被骂几句,顾涔观怕是要出大问题。

季茗笙明白这一点,又怕远着对方让人误会,趁着一回顾涔观进马车里与他说事儿的功夫,将自己的意思告知了对方。

顾涔观原本见季茗笙几次没留自己有些闷闷不乐,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亮,觉得他于季茗笙是十分不同的,也不再想对方不留自己的事。

可二人不黏在一处,终究是出了事。

回京路上走得慢,穿过山谷的时候正好遇到一大伙蒙面人袭击。顾涔观已经是下意识赶到季茗笙身边,却还是晚了一步,看着蒙面人杀了车夫驾着车跑走。

顾涔观连忙策马追上去,却被无数蒙面人围住,厮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却已经看不见季茗笙的身影。

此时蒙面人已经散去,没受伤的官员战战兢兢地过来问顾涔观的意思,却见对方红着眼睛如同一尊杀神坐在马上,凝视着方才马车消失的方向不言语。

“世子……”官员喊了一声。

其实顾涔观并没有固定的官职,只不过作为太孙伴读,时常领各种各样的差事,也得了机会站在朝堂上跟随太孙罢了。

所以大家伙也没有什么好称呼顾涔观的,多数时候便称其为世子。

听见那官员的呼唤,顾涔观回过神来,凉凉瞥了他一眼,说:“你们先回去,我去找太孙。”

弄丢太孙,他们这些人都得脱一层皮。

官员一听便不同意,想着一一块儿去找。

可还没开口便被顾涔观冷冷睨了一眼:“别来拖后腿。”

被顾涔观这么一看,官员整个人哆嗦一下,等回过神来发现顾涔观已经见不着人影。

季茗笙被一名蒙面人用刀架住脖子,打量着对方的模样,瞧着应该不是底下那些没胆子更没脑子的苍蝇派来的。

既然如此,会胆子大到半路上劫持太孙,估计就是自己那几位叔叔了。

季茗笙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夹在脖子上的刀,发现刀上刻了鲁王最喜欢的飞鹤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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