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蜀地的阻碍比季茗笙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上到皇上,下到姜世杰和一干大臣,每一个人都在反对。
连华远这个一向不管他干什么事的人听见他要出门都很是不赞同。
季茗笙愁得不行,好在有顾涔观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无论自己做什么决定都没反对,倒是让原本心情低落的季茗笙好上不少。
等到某日二人停下忙碌独处的时候,顾涔观才停下捏着一块糕点喂到季茗笙嘴边,看着对方毫无顾忌地张口小小咬了一口,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
“我前些日子想起来一些事,前世蜀地发生过一次地动,应该就是这几个月吧?”顾涔观状似无意地提起此事,瞥了明显焦灼起来的季茗笙一眼,轻笑一声,“你想救他们,怎么不告诉我?”
“我,我也以为你知道的。”季茗笙以为顾涔观对前世这些事情记得十分清楚,便一直觉得对方是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去蜀地的。
顾涔观眉头一挑,心说自家太孙对他有什么误解吗?
他会主动拿出来梳理的前世之事,一定与季茗笙有关。
他不做与自己的目标无关的事情。
但这些话他没有告诉季茗笙,遂季茗笙心中的顾涔观依旧是个大好人。
“嗯,猜到了一些,只是你没说,我也怕猜错了。”顾涔观将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口糕点吃掉,在季茗笙震惊的目光中舔了一下手指,才掏出帕子来擦手。
季茗笙仍旧因为顾涔观吃自己吃剩的糕点这件事愣在原地,怔怔地看了顾涔观好久,见对方神色自然,根本不带半点尴尬,一时犹豫到底是自己过于敏感了还是对方真的不对劲。
这样的怪异感让季茗笙之后几日还是总走神,在他与皇上说话中途走神四五次的时候,皇上终于忍无可忍,停下翻奏折的动作问:“你怎么了?”
季茗笙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顾涔观,想起皇上是叫他俩来问究竟为什么要去蜀地的。
“孙儿没事,想来是没睡好吧。”季茗笙垂下眼,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个笑,可想到那地动不剩多少时间了,若去得晚了没能将人转移掉怎么办。
皇上明显不信,眯起眼打量了季茗笙许久,转而看向顾涔观,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顾涔观,你说说,别叫这小子又瞒掉什么事。”
见皇上派去问顾涔观,季茗笙连忙说:“爷爷,涔观又不与我睡在一起,怎么知道我昨晚干什么去了!”
说完这话,他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夜自己与顾涔观睡在一块的画面,一时红了红耳朵尖。
一旁的顾涔观拢着袖子等爷孙俩争论完,方才悠悠说他前些日子被神仙托梦说蜀地有地动,本来心中怀疑想着去瞧一眼,却一直没能前去。昨夜又梦见蜀地地动,死了许多人,心中郁结方才总是走神。
季茗笙听着顾涔观睁眼说瞎话,愣了一愣,抿着嘴唇便皱起眉,刚要说什么却听得皇上大笑两声。
“你小子有这般机缘为何不说?可不是每个皇子皇孙能被神仙托梦,还托着了我大梁的国事。”皇上的话意思十分明白,他没有怀疑季茗笙和顾涔观的话,甚至还想利用这件事做点什么。
季茗笙没有阻止,他只是点点头,任由皇上放开手去做。
蜀地他没有去,但皇上将此事列为重中之重,叫了几个有应付地动经验的官员过去帮忙转移百姓,又准备好安抚百姓的金钱粮食,将一切都做得很好。
除此之外,皇上还在朝堂上说了太孙提前预知此事的事情,说成了是神仙托梦告知,十分玄乎。
这事从皇上嘴里说出来,立马便有皇上安排好的人出来说了一堆更加玄乎的话,什么好圣孙什么得天庇佑,越说越离谱,听得季茗笙垂着眼,睫毛微颤着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下朝之后,季茗笙带着顾涔观往东宫的方向走,一路上一直想问问顾涔观怎么会想到这种办法,可半路却遇上了明显冲着他来的姜世杰,不得不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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