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武功极高,能徒手接住寻灵剑锋的人,岂不是深不可测?

傅挽挽不禁对李修元侧目,原来他没说谎,他不是大夫,解毒只是顺带的而已。

寻灵毕竟训练有素,初时震惊过后,顷刻之间缓和了面色,垂眸上前帮助李修元解了定国公的衣裳。

一场刀光剑影的危机就这么不动声色地过去了。

傅挽挽余光不经意瞥向惊云,说来也怪,方才寻灵已经拔剑动手了,他竟然杵在旁边毫无反应。

不给寻灵帮忙不说,居然还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情。

正盯着他,惊云忽而眸光一动,对上了傅挽挽的眸光,神情很是不善。

她赶紧把注意力转回到李修元身上。

此时李修元收起了先前的温和神色,眉眼看起来有些冷峻。

他仔细查看着那些毒斑,并用手指按压揉捏着,观察毒斑的变化。

寻灵紧紧皱眉:“用得着这样看吗?”

李修元头也不抬,继续查看着。

定国公身上的毒斑比脸上要多得多,而且五颜六色,既诡异、又可怕。

见寻灵还要说话,傅挽挽心惊胆战地阻止道:“且看李大人怎么做,别打扰他。”爹爹常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都把李修元请进来了,当然不能对人家做的事指手画脚了。

寻灵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东暖阁里站了这么多人,闷热得很,傅挽挽不忍直视定国公身上的毒斑,起身将贵妃榻后面的窗户打开,给屋里透气。

外头吹进来的也是热风,但好歹不那么闷了。

这边窗户看出去,绿植不如西暖阁多,傅挽挽想着,明日找花匠过来牵藤引蔓,把院墙弄得热闹些。

李修元检查得非常仔细,连定国公的脚趾缝都没有错过,如此查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又从药箱里头取了银针,扎了几处穴位,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朝傅挽挽走过来。

“李大人,怎么样?瞧出公爷是中什么毒了吗?”

“瞧出一些眉目,不过还有些地方尚需查证。”

“是不是说公爷中了不同的毒?”

李修元点头,还没答话,寻灵便道:“这事御医早就说过了。”

“夫人,请帮下官准备笔墨。”

“现在要开方吗?”傅挽挽问。

李修元摇头。

惊云在西暖阁那边的东西都搬到东暖阁了,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

李修元在书桌前落座,看了一下手中的檀香木管狼毫笔,赞道:“好笔。”

傅挽挽面上只是笑笑,心里却对惊云不满起来。

之前没有留意,现在想想,这桌上的文房四宝比爹爹书房里的东西还要考究,连宣纸都是澄心堂的,区区一个侍卫用这么好的笔墨,未免太铺张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解了定国公的毒,旁的事都放一放。

李修元铺开宣纸,提笔蘸墨,竟然开始作画。

傅挽挽看不出来他画的什么,只觉得古怪,忍不住询问:“李大人,这是画的什么?”

李修元正要回答,一直沉默的惊云开口道:“毒斑。”

“不错。”李修元停下笔,眸光在惊云身上停顿了片刻,重新作画。

他的画技不错,落笔十分流畅。

傅挽挽不禁感慨,此人当真是个全才,武功高医术好会画画,而且长得英俊脾气又好,放眼京城也没有哪一家的贵公子能有如此风姿。

她看向李修元的眸光里不禁带着欣赏。

“可是这毒斑跟公爷身上的不一样啊。”寻灵道。

“公爷身上的毒斑是重叠在一起的,所以不太容易判断是什么毒导致的,所以我把能辨别出的毒斑去掉,把剩余那些无法辨别的画下来,回去再询问查证。”

傅挽挽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寻灵道:“这两年上门的御医不少,公爷中的毒他们也辨得七七八八了,总不出马钱子、七星海棠、□□、红信石这几样。”

傅挽挽正看着李修元画的毒斑出神,闻言大惊失色:“这些毒药不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吗?”

缓了缓,傅挽挽又觉得奇怪:“如果公爷中了这么多种毒,那不是……为何公爷还能保住性命?”

李修元道:“保住性命的原因有三,一是公爷自幼习武、身体强壮,还有深厚的内功,二是中毒之后身边的人处置得当,立即将毒药剥离,公爷胳膊上凹进去了一些,当时应该是剜肉了。”

惊云和寻灵没什么反应,这些事是他们一直就知道的,傅挽挽数了数李修元说的原因,问:“那第三个原因是什么?”

“国公中的并不是致命毒。”

“什么?”傅挽挽大吃一惊。

寻灵闻言,亦是冷笑:“都已经查出马钱子、□□了,还不是致命毒?”

李修元面不改色,望向惊云:“致命药草炼制的,未必是致命毒物。”

“既然不致命,何苦炼药,直接用□□不是更方便。”寻灵依旧不屑。

“不错,”李修元颔首,“若是当初那支毒箭直接抹上□□,即使剜肉,也能轻松取了公爷的性命。”

这样一说,傅挽挽也好奇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用特意炼毒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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