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挽不求什么赏赐,但确实有想办成的事。
她要办成那事,太难了,如果是贵妃……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姨母,我们几时进宫呢?”
“这会儿也行,不过你要不要同星飏呆一会儿再进宫?”
傅挽挽这会儿心里装着事了,也没那么在意跟定国公第一次见面的事了。
“等从宫里回来,公爷应当也休息得不错了,到时候再见也不迟。”
“也好。”
傅挽挽换了常服,与小沈氏一块儿往宫里去了。
她从前是进过两回宫的。爹爹虽然位高权重,但外头的人对姨娘和她都颇有微词,因此,那两回进宫的经历都不算好。
今日有小沈氏陪同,进出一路顺畅,很快就来到翊坤宫外,通传过后,很快有宫人领着她们进去了。
“娘娘在配殿等着二位。”
“有劳了。”
傅挽挽之前两次进宫都是皇后召见官眷,只去过坤宁宫和御花园。坤宁宫金碧辉煌,尽显国母威仪。本以为沈贵妃盛宠,翊坤宫定然不遑多让,然则翊坤宫陈设简单、装饰素淡,根本看不出是得宠的嫔妃居住的宫殿。
到了配殿,这边比起主殿更加简单,偌大的一间屋子,除了正当中的茶桌和几个蒲团,便只得窗下的一个白色花瓶。
茶桌旁边坐着一个穿藕荷色衣裳的瘦弱女子,她半垂着头,傅挽挽瞧不清楚她是什么模样。
“娘娘,她们到了。”
听到宫人通禀,沈贵妃缓缓抬起头朝门这边看过来,目光稳稳落在傅挽挽身上。
“你就是挽挽?”
傅挽挽上前几步,朝沈贵妃跪地一拜,“给贵妃娘娘请安。”孟星飏虽然是她的儿子,但她早已改嫁,又是嫁到皇家,傅挽挽哪里敢跟她称婆媳。
“在翊坤宫,你无需多礼。”
再抬头时,沈贵妃起身走到她跟前,将她扶了起来。
两人相隔不过半尺,四目相对之下,傅挽挽呆住了。
她自认是美人,也自认见过很多美人,但她从没有见过像沈贵妃这样好看的女人。
傅挽挽妆容素净,但沈贵妃更素。她脸上既没有敷粉,也没有涂脂,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描过,略显稀疏。她快四十岁了,眼角看起来不甚饱满,肤质也不如傅挽挽光莹洁白,可就是这个能挑出诸多问题的她,依旧让人挪不开眼光,让风华正茂的傅挽挽硬生生地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挽挽。”小沈氏在旁边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
傅挽挽回过神,赶忙低下头。
沈贵妃道:“挽挽,我们是家人,你不必太过紧张。”
“娘娘,我不是紧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娘娘生得太好看了。”傅挽挽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沈贵妃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垂眸道:“星飏的样貌长得像我。”
傅挽挽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中孟星飏的模样,似乎跟沈贵妃有几分相似,如今容貌既毁,像不像的也看不出来了。
沈贵妃煮的茶是自己配的,拿龙井打的底,添了几味料,闻起来很香。
她先给傅挽挽舀了一勺,傅挽挽端起茶盅,恭敬饮了。
“星飏的精神如何?”
傅挽挽尚未查看过他的状况,不禁噎住,小沈氏看出她的窘迫,在一旁道:“身体还很虚弱,说话很困难,不过我想着,只要慢慢养着,必定能越来越好的。”
沈贵妃颔首:“这个李修元倒真是有本事。”
她们两姐妹唠起家常来,傅挽挽只低头饮茶,默默听着。
过了一会儿,沈贵妃道:“挽挽,你想不想搬回定国公府?”
“我想等着问过公爷再做决定。”
沈贵妃道:“当初让星飏住在听涛轩是迫不得已为之,如今他的病情好转,不会一直拘在屋里,听涛轩那么小,他想活动也不方便。定国公府空了快二十年,先收拾起来,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一切听贵妃娘娘安排。”
“我是个不通事务的,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姨母。”
“是。”
小沈氏道:“别看挽挽年轻,她可是个能理事的人,这才搬去听涛轩多久,就把里里外外打理得很妥当。星飏手底下那几个脾气古怪的侍卫倒都肯听她的。”
傅挽挽有些汗颜,揽月还好,惊云和寻灵可不服她,至少是面服心不服。
“他们几个跟着星飏出生入死的,如果不是他们,星飏这半条命都没了。”
“我明白的。”
沈贵妃看着傅挽挽,微微颔首:“除了他们,你也是星飏的贵人。”
“贵妃过奖了,我什么都没做。”
“自从你到星飏身边,所有的事情都越来越好了。你这一喜,当真是冲得好。”
“那是公爷他福星高照,有没有我,他命中注定不会绝于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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