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条炸得恰到好处,海盐与松露相得益彰,每一口都美如大地女神的馈赠。

季初夏吞下根配香料酱的薯条,百里香和洋苏叶在舌尖跳起圆舞,她舒服地叹了口气,舔舔嘴唇,让余香散尽,才又拈起一根,蘸上酒保强烈推荐的柑橘黑巧克力酱送进口中,眯起眼睛享受的同时还不忘朝酒保竖起大拇指。

和美食比起来,旁边那个人模狗样的男人就不是很令人愉悦了。

“你过得很落魄。”安泽远浅浅呷了一口酒,笃定道。

“所以才吃的这么香吗?”

屁啦,季初夏腹诽,这是当带货主播练出来的好嘛——不过没必要告诉安泽远。

“哦……”季初夏舔舔手指,又抓起一根薯条,“您说,我听着呢。”

“……今天遇见你,确实是个意外。”安泽远转着杯子,低低笑了声。

“市中心Aspen总部楼上的公寓,我暂时住那儿。”他收拢了笑容,“我明天一早要出差,你先过去,其他的事,方秘书和王律师先跟你谈。”

不愧是霸道总裁,先礼后兵,强势不容质疑。如果真去了,她不脱层皮还能出得来?

季初夏伸向鸡翅的手一顿:“谈,谈什么?哦……嗨,那个啊。”

手在半空划了个圈,季初夏顺势理了理头发,鼓起勇气说出事先想好的话:“安总,我觉得吧,之前的事,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安泽远面色冷峻:“嗯?”

“其实你主要是想拿回奶奶的项链,是不是?”季初夏开门见山。

安泽远不动声色,可头顶数字却出卖了他,破天荒地闪动了几下。

果不其然,项链才是安泽远真正在意的东西。

季初夏满意地笑:“安总的父母都是成功人士,在你小时候就离婚了,各自忙于事业无暇照顾你,所以你从小学开始就跟着奶奶在国外长大——直到高中时奶奶去世。而奶奶最珍惜之物就是和爷爷的定情项链,生前从不离身,我没说错吧?”

安泽远安静看向吧台深处,轻抿一口酒,低声严肃道:“你明白就好。”

“明白,我可太明白了!”季初夏照着安泽远后背拍了一巴掌,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明白我能拿走咱们奶奶项链吗?啊,这只手没碰薯条,是干净的!”

安泽远脸颊抽动了几下,终于挤出两个连续的问题:“Excuse me?咱们奶奶?”

“安总你啊……”季初夏幽幽道,“说你不重感情呢,你其实把身边亲近的人看得很重,都划进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可要说你重感情呢,你对感情的处理却总是很生硬冷酷,有时候怪叫人心寒的呢……”

安泽远的手突然攥紧了玻璃杯,带着威胁意味说:“……你最好能给这番话提供合理的解释。”

季初夏无所畏惧:“项链在你手里的时候,你把它锁在保险箱里,加上重重防护,可是安总,你有哪怕一次好好看过它吗?”

“这条古董项链来自欧洲的二手市场,原本是银制镶嵌贝壳,并不贵重,也不具有文物价值,可奶奶却对它一见钟情。所以爷爷买了下来,请工匠将吊坠换成了上好的和田玉,又镶嵌了碎钻、碧玺、蛋白石,当作定情礼物送给心上人。”

“爷爷去世时,玉坠其实就有不少划痕磨损了,后来的十几年里,奶奶每天佩戴,将坠子磕出了明显的裂纹……而你继承项链之后,将它锁在保险箱里,银制链子缺少保养维护,都已经氧化暗淡了——我想爷爷奶奶在天有灵一定不愿意看到。”

安泽远脸很黑:“所以呢?”

“所以我就想办法拿到项链,带回国,想找到最最相似的和田玉替换上呀。你不善待这条项链,总要有人善待它嘛。”

“……在以为我入狱的时候拿走我的东西,不告而别呢?”

季初夏理所当然道:“那可不是嘛,你行动自由时我也拿不走,告诉你了你也肯定不会答应呀!”

“……顺便带走了全部现金,还试图卖掉房子?”

“我又不知道换坠子需要多少钱,当然多准备一些,有备无患嘛。”

“……销声匿迹大半年?”

“事情没办妥,不好意思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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