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听寒踩着缝隙连成的线一步步慢慢走,时不时跟着拐弯绕路。丰溪鸣跟在她身后,同样慢悠悠踩着她脚步走,可怜他身后一群人却个个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细线绵延不断,中途还会开叉,她凭着直觉走,在第三次看见同一个水库后终于耗光了体力条,承认自己几乎是在一块区域打转了。

但也不是没收获。

这条细线经过的地方,隔一大段距离,总会出现一个水库。

不大,但多。

她现在虽然是个菜鸡,但感知能力却十分优秀。

那些水库里,有灵力波动。

见九方听寒撑着脸盯着水库发呆,丰溪鸣挥手,侍女护卫和木头便齐齐退让,避开谈话。

他同样席地而坐,像在逗小女孩般笑着开口:“那天晚上潜入书房的,是你吧?”

九方听寒一顿,有些猝不及防。

虽然她那天溜出书房时的确感觉到一道视线,但他是怎么确定是她的,她只是个孩子不是吗?再怎么也该怀疑到千山宗身上吧?

见九方听寒疑惑,丰溪鸣轻轻点了点额角,“虽然不能修炼,但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那天晚上一踏入书房,丰溪鸣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书房中空无一人,但他的感觉却愈加强烈,书房中一定有人,在这个时候潜入还让他的侍卫丝毫察觉不到,必然是修士。

他没有表现出来,仍旧安静地等待,出于某种原因,他在和父亲谈话时也没有避开话题。

但让他诧异的是,千山宗那些修士却完全没有动静,是他猜错了吗?

于是他带着复杂的好奇心,开始查找那晚潜入书房的人,排除到最后,在看到九方家的小娃娃时,他的直觉如此提醒他。

是她。

没错,就算这再不可思议,但一定是她。

确定的那一刻丰溪鸣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想靠近她,说说话。

说什么?

他也不清楚。

于是他问:“你既然知道了那些事,为什么不告诉千山宗的修士?你应该知道,那个计划会对他们不利吧?”

九方听寒虽然不打算否认,但也没有被问什么就答什么的打算,她张开嘴,正想随便回他一两个字糊弄过去,就浑身寒毛一竖,像动物炸毛的应激反应一样。这种感觉她可熟悉了,是被神识探知了。

是谁?

不,这种强大的神识,也只有那谁了吧。

九方听寒控制不住地笑了,笑容可爱又单纯,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她答道:“你们要对他们出手关我什么事呀,反正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小小地制造麻烦而已。再说了,我和他们也不是一伙的呀。”

“不是吗?”丰溪鸣忍不住追问。她为什么突然笑?

“不是呀。”

“什么不是?”姬宿玉忽然从天而降,神情严肃。他先是将在场的人扫视了一遍,十几步远等待的几人也没放过,最后一双威严的眼睛紧锁着九方听寒,加重了语气,“什么不是?”

偏偏九方听寒笑得更开心了,看着他像看到一个熟悉的哥哥,急于分享自己的快乐般欢快地说:“是妖兽!就是城外要伤害无辜人的妖兽呀!听寒当然和妖兽不是一伙的啦!”

在金丹修士气势下脸色有些发白的丰溪鸣:“....”

他本有些慌乱的心逐渐镇定下来,听着九方听寒说话的语气反而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神经一松,心间莫名涌上一阵轻快,让他说话都忍不住泄出一丝笑意,“对,小听寒当然和妖兽不是一伙的。”

九方听寒坦然地接受了他的称呼。

但姬宿玉可没他们的好心情,刚刚那句话绝对有问题,但他却也知道现在是追问不出来的,心中本就郁闷,偏偏这两人还看着心情倍棒的样子。

糟心!

所以他转向丰溪鸣时就难免带了些质问:“丰城主为何会和听寒在一起?”

丰溪鸣答得滴水不漏:“听寒也是我城的贵客,昨日听我派去照顾的侍女说,听寒对溪定城颇有兴趣,恰好我今日得空,便带领听寒好好游览一番。另外,我挺喜欢听寒这孩子的,如果能让她领略到我溪定城的魅力,喜欢上这里就再好不过了。”

“如此。”姬宿玉手持长剑负于身后,他扯了扯嘴角,“今日城外妖兽攻势稍弱,我同样是不放心听寒,便将阻挡妖兽一事交给师弟师妹们回来了。既然听寒有我陪伴,便不劳烦丰城主操心了。”

丰溪鸣好脾气地应了,“听寒有玉华真人陪伴自然再好不过,那我这便告辞了。”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去。

但这时一直乖巧不插话的九方听寒却不嫌事大,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丰溪鸣背影一顿,他没有回身,整个人的氛围却瞬间沉寂下来。

一阵微风拂过,就在九方寒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时,却听到风中传来他轻飘飘的回答:

“或许,是我的一点小报复吧。”

....

丰溪鸣走后,侍女他们几人也没敢靠近,九方听寒正想着他那句话什么意思呢,就感觉到一道死亡视线正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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