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礼的那天,又下起了大雪。

盛阔跪在灵堂前,麻木的像只行尸走肉,他感觉不到痛了,只觉得,失去了阿胭,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暗了,感觉不到光。

她的哥哥愤怒地打了他好几次,让他滚,盛阔都没有一点反应。

只睁着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着眼前摆放她的遗照。

外面风雪很大,容家的人来了又走,脸上看不到一点悲伤的情绪。

有个自称是容胭的亲生母亲,闯着要进来,被保镖拦在了外面,她面目狰狞,憎恶地盯着灵堂上容胭的照片谩骂。

说她早死晚不死,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死?她的女儿还没得到匹配的心脏!

骂红了眼,在保镖拦着下,她差点发了疯的闯进来,想要容胭的心脏,发疯的想把尸体抢走。

盛阔跪在地上,跪麻了膝盖,脖子也有些僵硬,大概外面太吵了,终于让他有所反应,他抬起麻木又冰冷的眼神,转向灵堂外。

遂,缓慢站起身,往灵堂外走去,低沉沙哑的嗓音,冷如寒冰:“你吵到她了,阿胭最不喜欢吵闹的地方,你怎么敢吵?”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旁边保镖的枪,朝着那个贵妇的心脏,一枪开了去。

见血了,对方惊愕又不可置信地倒在了血泊中。

四周很寂静,除了风雪吹过的声音,没人敢出声。

盛阔有些懊恼唔了声:“见血了?阿胭最厌恶血了,阿胭会不高兴的。”

神经叨叨又随时崩溃地像个疯子的模样,让陆遇不忍直视,他站在灵堂外,带着铩羽堂的人,让他们处理了地上的血迹,以及那个贵妇。

容家新任掌权人容二少,同样带着人站在一旁。

容翡来的时候,身上裹着挡风的披风连帽,她进了灵堂内,在门口整理一下衣领,掸了掸身上沾到的雪,才平静着面色,走了进来。

沉默地上了香,站了很久,看着摆在上面的遗照,笑的温柔雅意。

几个月没见,再次相见,却是阴阳两隔。

她来得及的,可是还是来不及研究出解药,听说,她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的,心脏中了一枪,颈动脉也中了一枪,那时想抢救,已然来不及了。

容祁是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他只上了香,便走出了灵堂。

容翡没有多待,她不想看到容胭的遗照,会难过,便走出了灵堂。

外面有人在等着她,那个温润如玉的人,见她走出来,他回头,朝她伸了手,她低头看了眼,掩下眼中难过的情绪,将手递过去。

十指紧扣,活着的人,应该珍惜眼前人。

来吊唁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来的都不是真心实意的,后面全都被保镖拦在了门外,灰溜溜地走了。

太阳出来的时候,雪还在下着,盛阔又跪在了灵堂前,只留一道孤寂悲怜的背影。

直到,一声稚嫩又奶声奶气的女音,在他旁边响起,扯着他一角袖子,喊着爸爸。

他没反应,两岁的小姑娘,喊了几次,他总算有所反应,疲惫地抬了下眼皮,看向身旁,蓦然怔住了。

一个还没张开的孩子,两岁,扎着两只小辫子,天真又茫然地睁着大眼看向他,那眉眼五官,稚嫩精致酷似缩小版的容胭。

正是这样,令盛阔怔住了。

他麻木盯着,薄唇挪动了下,没发出声音来。

容见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了个少年,仔细看,长相有三四分相似,是容胭同母同父的亲弟弟,容月宴。

盛阔抬眼,和容见的目光撞上了,他满眼询问,容见面无表情,将小姑娘抱起:“想想,别乱叫,他不是你爸爸。”

他将人抱起,要离开,盛阔站起身,跨步到前面,只问:“她是谁?”

“和你无关。”容见语调冰冷,根本不屑解释一句,就将孩子抱走了。

盛阔停在原地,没动,也没跟上去。

下葬的那一天,又下起了雪,天更冷了,明明才正月初三,过年的喜庆还没过去,容家,却只剩下悲凉一片。

容胭走了后,盛阔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他在墓园当了守墓人,铩羽堂他不管了,丢给了陆遇,容见雷霆手段,掌控了铩羽堂,陆遇骂骂咧咧地过来想将人拎回去,却瞥见他颓废又丧的跟具行尸走肉一样,话到了口中,咽了回去。

容见来了几次,一月内来了好几次,看见像具行尸走肉靠在容胭墓碑前的盛阔,他动手又打了几次,盛阔一次都未还手过。

终于,在盛阔撑不下去,要彻底跟着去了后,容见残忍带来了个消息。

他抓住了盛阔的领口,面色阴鸷:“你想死?想去陪阿胭?”

“姓盛的,你做梦!别脏了阿胭的黄泉路。”

“你可以活着,但只能痛苦的活着,但如果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抛下,那到了下面,阿胭也不会原谅你!”

如同行尸走肉的盛阔,麻木地抬了下眼:“……那个孩子,是我和阿胭的女儿?”

怎么可能?

他们之间怎么会有孩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忽的,盛阔顿住,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晚。

容见嫌恶的松开了手:“我不想告诉你,可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只能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阿胭连死都没有说出来,他们之间有个女儿,那是她不想说,她是生下来就将孩子交给了阿宴,远离了这里,想让她快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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