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带着幽蓝的黑色熠熠生辉。

刘杨非张口结舌,一句话似乎就要冲出口来,又在喉咙了哽住了,半个字都憋不出来。忽然疯了一般冲了上来,抢过苏小明手里的木瓢。

弓着身子,疯狂地舀水往石堆上泼去,一瓢接着一瓢。水花四下飞溅,石堆上灰砂随着水流的冲击在飞快地淌走。

一瓢瓢水泼了过去,灰蒙蒙的乱石堆渐渐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整个石堆黑亮和洁白的石块错杂,冷光闪动,华彩流溢。

这一通疯狂的泼水,刘杨非也气喘嘘嘘了,半弓着身子,保持着这野猪拱地的姿势,说实话也是够累的了。

苏小明倒是趁着这会儿功夫平息了下来,气定神闲地看着好友猪拱地。

“发财了!发财了……”刘杨非慢慢挺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矿堆,嘴里咕哝着。手一松,“啪”地一声木瓢掉落在地,翻了个跟斗,晃悠了一小圈。

“喂!你可以了啊!”拍了拍那个已经神思恍惚的少年的肩,苏小明就要上前再仔细看看。

“啊!”刘杨非忽然就抱住了苏小明,“小明,真的捡到宝啦!”

这孩子是疯了!

“你够了啊!”费力地掰开那小子的手,苏小明喝了一声:

“赶紧干活!别天黑了都干不完!”

苏小明可是知道,前世吕松可是只用了三天,就从这里搬出了一吨多精度极高的钨矿。

而他悄悄搬了三天后,就被周围的人发现了,引起了一番争夺。

争夺的结果,就是在这个矿洞周围,疯狂地开了七八个矿洞。

其中有一家就从侧方五米多的地方,抢开了个矿洞,半年时间还足足采了两吨矿,只是再没有这一个矿窝那么集中,钨矿的品位也没有那么高罢了。

至于其它几家远一点的,就挖了个寂寞,还好的是没有那个胡建人那么头铁,挖进七八米后,矿渣一地,就赶紧弃洞止血。

银子再多,堆在地上只会吸引无数贪婪之辈的贪欲,早点抓紧在手里,早点搬回家里才是王道。

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两人就像是两只准备过冬的松鼠,一趟趟用麻布袋把黑亮黑亮的矿石装好,吭哧吭哧背出洞口,顺着斜坡滚下去。

“这矿石……呼……还真够精的啊!呼……好多…..呼……都可以……嗯……直接卖……收购站了!”刘杨非弯着个背,背上是沉沉的一袋矿石,足有百多斤。

这孩子虽然家庭不错,不过刘二叔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就带着去杀猪,有时还得帮着抬猪,看来还是练出来了。

相对优裕的生活没有养废这孩子,只能说,别人条件比你好,还比你努力,凭什么人家不出头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是啊!”苏小明应道,“这品位的矿……稍微……再加点工……得有个68度!”

“呼!”大大喘了口气,苏小明接着道:“能卖个十二三块吧。”

人兴奋的时候,是不容易感觉到累的。

两只准备过冬的松鼠就这么一边喘得像条狗,一边顾不得肩膀被压得火辣辣地疼,还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这一搬就是三四个小时,期间两人还抓紧时间啃了几个硬面饼。农村“双抢”(种两季稻,抢收了早稻还要抢着种下晚稻)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做饭,饿得慌了,就得硬啃几个预先做好的面饼。

营养和口味被压到最低的要求,能填饱肚子,支持劳动的体力就行了,还能强求些啥呢?

一边啃着面饼,一边斜斜地瘫在工棚的支架上,看着天上大团大团的白云在慢慢移动、变化,有的憨态可掬,有的形容飘逸,在瓦蓝的天空中显得那么美丽。

而啃面饼就一点都不美丽了。没经过发酵的面饼啃起来特别费劲,嚼起来特别费牙,吞咽的时候还特别费喉咙。

水壶里的水伴着面饼,肚子总算是被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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