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郭芙怒斥出声,抽出宝剑连砍带削,出招之时身形轻移,恰好露出了半个身位,让那头浑身长满白毛的畜生钻进茶棚,几次翻转腾跃,倒挂在了头顶的房梁上。

郭芙提着剑紧赶了两步,轻轻一跃,跳上了陈伟同身边的茶桌,回头道:“襄儿,守住门窗,我去擒拿畜生下来。”

“大姐莫要追了,这白猿定是有主的,等他主人来了,拿了它的主人,再要他赔罪就是。”

郭芙听完也觉得有理,正要作罢,梁上的白猿忽然咧开嘴吱吱叫了几声,那神情就跟躲在大人背后做鬼脸的熊孩子一模一样,惹得一群看客哄堂大笑。

“哼,这畜生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人财物,它的主人也必不是甚么好人,正好拿了见官。”

“误会,误会。”

郭芙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高鼻深目、曲发黄须的胡人挤进了茶棚,操着口湖北地界的官话,一边往里走,一边对着围观的客商作揖,“这畜生不通人性,冲撞了诸位,还请宽恕则个。”

这人说话时,梁上的白猿又是呲牙叫唤了几声,手里抓着的珍珠也不要了,攀着梁柱就往窗边逃去,看模样是对那胡人惧怕到了极点。

“还想逃。”那胡人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解下一根长鞭,握在手中微微一荡,鞭稍就缠在了白猿的脖子上。

“好功夫!”

有识货的武林中人,对这一手拍案叫绝。

那胡人也一点都不谦虚,得意洋洋地抬手一抖,将那头白猿扯下窗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又狠狠抽了十几鞭子,抽的白猿蜷成了一团,看得一众客商都不忍直视,就连刚才一直嚷嚷着绝不轻饶的郭芙,也扭头看向了别处。

那胡人见场面冷清了下来,快走几步蹲到白猿身旁,伸手捡起被它扔掉的两颗珍珠,用力一捏,好好的珍珠竟被捏成了四瓣。

“啊呀,这该死的畜生,看我不打死你。”他摊着手,故意将捏破的珍珠展露在郭家两姊妹的眼前,嘴里嚷嚷的同时,又要去摸鞭子。

郭襄早看不下去了,听到这话,连忙制止道:“算啦算啦,再打它真要死了,至多我们不要你赔了就是。”

“那如何能行,在下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这畜生既是在下养的,闯了祸自然要在下负责。”那胡人一脸正色,看看地上的白猿,又伸手上下摸索了片刻,说道:“在下来的匆忙,钱钞都存在了货栈,二位想必也要渡江,恰好顺路,不如屈尊一趟。”见郭芙姊妹面带犹豫,他又说道:“两位若是不愿,在下也只好打死这畜生,权当给两位个交待。”

两姊妹对望了一眼,郭芙扭头看看蜷缩着瑟瑟发抖的白猿,一双杏目微转,轻声说道:“我们若不去,你定要打死这畜生,依我看,你倒不如将这畜生赔给我小妹当个玩物,如此的话,你也有了交待,又不用损失银两,这畜生也能留下一命。”

听了郭芙的话,一直冷眼旁观,默默看了半天戏的陈伟同,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位郭大小姐也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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