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气温骤降,浦城机场少见冷清,工作人员比旅客还要多,广播里正一遍遍播放着今夜会降大雪,停飞所有航班的消息。

最后一趟航班的旅客争抢着上了机场大巴,司机先生正要关门,却被车门前方的姑娘吸引了注意力:

姑娘很年轻,松散的丸子头配奶白色呢大衣,衬托一双眼睛干净清澈,似有水光,灵气的很,那么冷的天等人,怪让人心疼的。

司机伸长了脖子,喊道:“姑娘,最后一趟大巴,走不走?”

这声音将谢微雨神游在外的思绪拉扯回来,她朝声音的来源看了眼,摇了摇头。

目送大巴走远,她抬起头看了眼白茫茫的天空。

新手司机雾天开车难免叫人担忧 。

这次从庆城实习回来,她只告诉了家里人,弟弟自告奋勇,非说要开车来接机。

知道是新手司机,她甚至都不敢发半条催促信息过去,就怕扰他分心。

又等了十分钟,谢微雨耐心耗尽,正想打电话,左侧方终于传来一声喇叭声,她寻声转过头去,瞧见一辆银色奥迪稳稳停在她的后侧。

半年多没见面的弟弟谢繁星狗腿的下了车,用自己标志性的,独一无二的嗓音拍起了马屁:

“姐,你终于回来了,知道你要回来,我昨晚开心的睡不着觉……”

“你够了。”她将这狗腿子的性格摸的一清二楚,知道他是怕迟到被骂,把行李箱推给他后径直上了车,“快开车,我还有急事。”

瞧见姐姐上车便开始补妆,谢繁星自觉放缓了车速,直到她把眉毛画完,他才说:“今晚饭局是小叔组的,就我们几个,妆可以不画的。”

“家里谁没见过我的素颜,”她的妆自然不是为了家庭聚会画的,“假如,你有一个异地恋女朋友,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什么感觉?”

“那我可不得幸福死,开心死……”谢繁星的反应慢了半拍,后知后觉谢微雨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要去见姐夫?”

这位“姐夫”,便是谢微雨的男朋友陈君彦,他曾帮姐姐跑过腿,见过几次面。

“你以为我为什么瞒着他回来,就是要突然出现的才叫惊喜。”

“那家庭聚餐你不去了?”

她毫不犹豫:“他要是开心的请我吃饭,我没拒绝的理由。”

重色轻家人,也只有她敢做出这种放长辈鸽子的事情。谢繁星翻了个白眼,识趣把导航地址定位在陈君彦就职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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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特意路过花店,谢微雨挑了束大红色玫瑰,她都想过了,要是陈君彦见到她感动的哭了,她也不会嘲笑他的。

可往往事不随人愿,她准备良久的从天而降扑了个空。一脸精致妆容,最终只能面对前台小姐姐公事公办的回复:“陈君彦今天确实请了事假,没在公司。”

明明上飞机前她还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上班累不累,那人发了一张工作餐照片给她,说了想念她的话。

女人在某个方面的第六感天生敏感警觉:

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要骗她在公司?

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谢微雨返回车上,顺手把花束放在汽车后座:“我想了想,还是先去参加家庭聚餐。”

谢繁星从她的眼神里嗅到一丝勉强,结合她甩手丢花束的态度,应该没见到男朋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迫于此时某人浑身低气压,做弟弟的不敢张口问。

苍天有眼,他还有事情要拜托姐姐帮忙,希望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路上,谢微雨没说任何话,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聊天记录,早上那人给她发的信息近在眼前:

——【今天的工作餐吃起来没味道,大概是因为太想你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候比纸还薄,看着那些信息,他竟不知道他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假。

“姐,姐?”

胡思乱想的入神时,她被谢繁星一声呼唤打断,回过神来才发现车子已经到了聚餐的地下停车场,谢繁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但在犹豫了片刻后,他却只说了一句:

“到了。”

她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倒是突然发现自己过于张扬的红唇不适合见长辈,她用纸巾擦掉,使唤道:

“你帮我从行李箱里翻一支淡色口红来,见长辈不能太张扬。”

“你是我们谢家唯一的女孩,从出生开始就张扬。”谢繁星嘴上不饶人,行动上倒是给力的打开后备箱准备拿行李箱,谁料不过半秒钟,他又折了回来:

“姐,你下车看看,后面那是你的行李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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