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昏暗的屋内,桌上的油盏微微跳动一簇豆大灯火。

灯火散发出一掌微弱光芒,将端坐在桌前之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魏青闭着眼。

可眼球却随着越发急促的呼吸,正在眼睑内快速蠕动。

好似被梦魇压迫,想要极力挣脱,却就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魏青的脸色蜡白如纸,毫无血色,身躯不住的颤栗,冷汗沁出额头,神色极度惊恐!

桌上的油盏下,还“立”着一个三寸来高的草人。

草人身上贴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有干涸的血迹。

仔细看,这些血迹被人为的画成了一个个晦涩难懂的奇异“符文”。

看起来像是一道“符箓”。

而更令人感到诡谲诧异的是,这小小的三寸草人,居然在“模仿”魏青的所有动作。

颤栗、扭曲、侧头……

没错。

草人正学着魏青,将它的头硬生生的往一旁扭去,似在看向后背,直到极限……

“噗”——

猛然间!

坐在桌前使劲侧过头的魏青,喷出了一口漆黑如墨的污血!

污血落在地上,竟“嗞嗞”冒起一股极其难闻的腥臭味。

也就在这一刻,桌上三寸草人的脖子,瞬间崩断,“尸首分离”,草人应声躺倒,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魏青则霍然睁眼!

他大口喘着粗气,死里逃生,让他心有余悸。

狂乱不止的心跳几欲崩裂胸膛!

好在终于是从“梦魇”之中挣脱而出了。

“可惜,‘草人替死术’只能使用一次,并且……”魏青的双手不住的颤栗,勉强擦了把嘴角残留的血迹,呢喃道:“还带走了我半条命。”

此时的魏青,看起相当虚弱。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只不过今晚那打更之“人”,虽然看起来音容笑貌与魏青并无二致,实则是草人所化。

此术乃“诡道七十二术”之一,名曰“草人替死术”。

施术者不用修为武力,只需要捆扎一个草人,用自身鲜血画成特殊的符文,便能凭空衍生出一个与施术者音容笑貌、举止动作,一般无二的“替身”。

而施术之人可以在其他地方,用意念操控替身行动,就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然而,此术也有一大缺点。

一旦“替身”被击杀或毁灭,就会连带着伤及施术者,令施展此术之人同受其害,半死不活,并且不可再度使用。

说白了,就是一次性的术法,能让人免去致死伤害的“杀手锏”。

可魏青每日都是入夜出更,本就游走在生死边缘,故不得不用此法。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能无惧妖物的最大依仗。

今次算是躲过了一劫。

只不过可惜的是,草人当场“替死”,并未能逃脱那妖物的利爪。

“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妖怪?”

魏青回想起来就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不过,眼下他已无力去关心别的。

魏青伤的很重。

他从来没想过,施展这套术法会遭到如此强烈的反噬。

魏青颤颤巍巍,倚着桌子刚刚起身,便顿觉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

当他再次苏醒,已是三日后的晌午了。

魏青发现他躺在床榻之上,而床沿坐着一老者,正替他把脉。

“许大夫……”魏青认得此人。

这老者是杨柳街上行医开馆的坐馆医师,名叫许昌鹤,原本是个游方的郎中,大概半年前定居在太平县。

专治些疑难杂症,医术高明,口碑也不错。

“许大夫,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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