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和殿

垂暮的老皇帝坐在了金座之上,捂住了胸膛,剧烈的咳嗽。

他不同齐国那位年轻的皇帝,如今的他,已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人。

“陛下。”长公主走进空无一人的金殿,向老皇帝微微躬身,但却没有行跪拜礼。

“国师都没斗过你,朕老眼昏花,竟一直以为你是个软弱的普通女子。”老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夺的不是你的皇位,是太子的皇位。”长公主说。

老皇帝没年头可活了,说难听点,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是个问题。

长公主抢的,是太子的皇位。

“太子登基,对你有什么坏处?”老皇帝有些费解:“他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即使登基,你有禁军和白衣卫支持,依旧大权在握。”

“剑在别人手中,哪里比得上在自己手中好用?”长公主轻声说道:“我就是要用我自己的手腕,撑起这大魏的天空!”

老皇帝微微一愣,而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真不懂你。”

当年的他,同时代几乎没有竞争对手,皇位堪称白捡,所以他也不可能懂长公主这种激进的想法。

“能把你的剑给朕吗?”老皇帝问。

长公主抽出了腰间佩剑,随手抛向了老皇帝,坚忍插在金案之上。

老皇帝抽出长剑,手指拂过剑刃,指尖被撕裂开一道细微的血口,不由赞叹道:“剑长三尺,剑性霸道而易怒,如百折不挠的松柏般坚韧,好剑啊。”

“陛下是要以此剑来做垂死挣扎吗?”长公主问。

她之所以敢把佩剑给老皇帝,就是因为她知道即使皇帝要殊死一搏,依旧无济于事,只是死的更快而已。

“朕,自己便可了断,无需你来手足相残了。”老皇帝轻声说道,将剑刃搭在了自己的咽喉前。

以此剑之锋利,轻轻一抹,即可绝了他的生机。

“慢着。”长公主叫住了老皇帝。

老皇帝手臂微微一颤,看向了长公主:“难道你还要玩些心慈手软的把戏吗?”

“不,你临死之前,我需要你写几张圣旨。”长公主淡淡的说。

心慈手软这个词,放在她身上未免太奢侈了些。

老皇帝坐在了龙椅上,握住了那根狼毫金笔。

“就算朕送给你的登基贺礼吧。”

长公主闭目思考,缓缓说道:“我需要一张你禅位给我的遗诏,废太子为成阳伯,可有意见?”

“你能留他一条性命,我已经很意外了。”老皇帝提笔在玉轴祥云瑞鹤七色圣旨上书写。

这并不是件轻松活儿,老皇帝足足写了十分钟有余,直至额头密布细汗才松开了手:“还有吗?”

“还有几道,只不过不需要这么复杂了。”长公主说:“朝廷高层的变更而已。”

而已,这个词此时却显得多么刺耳。

“封夏侯烈为京师三营统领,执掌巡视京师守卫之权,封长平侯。”

“封吴堰为五军都督府正一品右都督,同时保留其禁军统领一职,封汉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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