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教授的语调里,都是赤/裸裸的调戏。

温浅一愣,连脸红都跟不上节奏,“哥哥”一词,说成这样,一听就是在开黄/腔。这些富家公子。温浅也不是傻白甜,和赵欣两个人大一一入学一拍即合后,小黄/片不是没看过。

翻墙P站善于搜索,哪一样都炉火纯青。

沈苏御一笑,却没有阻止自己的好友开黄/腔,只是微微阖眼,右手手指敲着车门,半晌,沉甸甸地开口,

“叫‘哥哥’是不是太嫩了?”

曾良:“……”

温浅:O^O。

曾教授用嘴型骂了句“艹”,

“怎么,你还想让人家小姑娘……喊你‘叔叔’?”

沈苏御闭着眼睛,笑了笑,没说话。

温浅被人这般调戏,愣过之后,就是被丢进油锅里的羞耻与焦灼。什么“哥哥”“叔叔”的,她以前看小黄/文,权高位重的老攻在床上特别喜欢让懵懵懂懂的小受喊他“爸爸”。

她正心脏怦怦跳着,前面的曾良突然转过头来,问温浅,

“小孩,你今年几岁呀?”

温浅:“我……”

她在裙子间绞着手,磕磕绊绊道,

“虚着十八。”

曾教授:“虚岁十八……一般这个年龄,不正应该上高三么?”

温浅:“……”

十八岁上大学大都是指“周岁十八”,虚着十九岁。但温浅上学早,上小学时温成刚进入国家海洋局,特别忙,再说温浅在比同龄人都小的年纪,就展现出很高的学习天赋。

所以就提早上了一年学。

曾良并未在这个话题上过于纠结,他又转头看向沈苏御,语气里是说不出来的暧昧,

“唔……虚着十八,也就说周岁才十七?”

被盯了的沈教授:“……”

曾良:“你今年不虚着二十九了?”

“实实在在差了十一岁,嗯……是该叫‘叔叔’。”

温浅:“……”

在G/V里,“叔叔”是一个比“哥哥”更加羞耻的称呼,它除了年龄差,更具有极其深刻的“背/德感”。

温浅控制不住自己去像这些乱七八糟的,发誓下次赵欣再拉着她翻墙看P站S/M区新出的小视频时,她一定要拿着学校食堂出品的月饼把赵欣给砸死。

心脏扑通扑通飞快跳了好一会儿,温浅终于小心翼翼抬了抬眼,悄悄看向坐在前方副驾驶上的沈苏御。

沈教授依旧闭着眼睛,似乎这些对话于他而言,全都无关。

曾良低头刷了会儿手机,温浅将手放在门框上,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才能没那么唐突地下车离去,过了好半天,一直沉默不语的沈苏御,揉了下额角,

突然轻描淡写地开口,

“还是叫‘老师’吧。”

……

……

……

*

下车的时候,温浅感觉自己就跟踩了棉花似的,整个人都在打转,轻飘飘摸不着北。

继而也就完全没注意到,沈苏御和曾教授又忘记把提到的话题给说完,十佳歌手只是提了一嘴,问了句“是不是想要票”,

然后,然后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仿佛这就是他们这种人的说话方式,什么事似关心,实则没有一丁点儿的承诺。

但温浅还是很激动,沈苏御最后那一声“老师”,仿佛丘比特的箭,直接插/到了她的心窝正中央。他准许她叫他“老师”,她不是他的学生呀,小心思什么的,应该还没被看破吧……

外面的阳光刚刚好,深褐色的落叶洋洋洒洒飘了满满一街道。

温浅背着小兔子书包,蹦蹦哒哒从学校南门往宿舍楼走,S理工大进校门是要刷学生卡的,正逢中午饭点儿,门外站着好多进不来学校的美/团饿/了么骑手。温浅自己肚子有些饿,她知道赵欣肯定还在等着自己给她投食,于是便顺道去了南门口旁边的“蟹黄灌汤包”店,打包了两盒灌汤包捎回去。

银色的奥迪车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依旧静静地靠在马路边,左侧的车窗角压着S音大的通行证,有学生从旁边路过,都会下意识地打量一圈。

沈苏御抱着胳膊,懒懒洋洋地盯着车窗外、穿着鹅黄色卫衣扎着小啾啾的女孩儿,背影一蹦一跳的,卫衣挺厚,怎么看都感觉就跟一只笨笨的小黄鸭,摇摇摆摆。

他稍稍有些晃神。

曾良拿出墨镜戴上,瞥了眼旁边的好友,双手握在方向盘,一言不发。待到背兔耳朵书包的“小黄鸭”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沈苏御头一偏,问他,

“你不走?”

眼下正值一点过十五分,距离去文化厅约好的一点半,还差一刻钟。

从S理工大到文化厅,十五分钟刚刚好。

曾良油门一踩,顺着马路往文化厅的方向开始徐徐前进。

中间经过一个挺长的红绿灯。

老曾的运气不太好,一路连着撞上红灯,等绿灯的功夫儿,他看到沈苏御靠在门框上,从手机通讯录里翻了个号码,

拨通。

嘟——嘟——嘟——

“喂,简校长。”

S音大的一把手大校长,就是姓“简”。

这个姓,在S市,并不是很常见。

曾良立即挺直了腰。

沈苏御倒是语气随和,仿佛就在跟家里长辈说话似的,一字一句都说的那么满不在乎。哦不对,如果曾教授不知道对方是他们的大校长的话,

他会更加觉得,他那好友正在通话的人,更像是家里的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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