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绵心中大恨,在送圣旨的宫侍走后,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从父亲手中抢过圣旨,生生撕碎了去。
“父亲,女儿要抗旨,我不嫁!”
“你说什么?”定远候双目一瞪,当即站起身抢夺。
她动作来的突然,那圣旨被她撕破了口子,便被父亲抢夺了去。
席慕绵眼眶微红,不知如今情况,却也斩钉截铁:“我不嫁。”
“你……你……你这逆子!”定远候气得发抖,扬手就要动手。
席慕绵满脸倔犟,索性不要了脸面,直直往地上一跪。
“女儿早已与安王殿下私定了终身,腹中已有他的骨肉,如何能再嫁太子?”
此话一出,四野皆惊。
定远候颤抖着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事……这事可不能乱说……”
席慕绵咬牙发狠了,一双杏眸里溢满了坚定之色,她捂着腹部语气温柔:“我与殿下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有几分像殿下。”
她生得好看,本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粉面桃腮妩媚动人,此刻垂眸敛目满脸温柔,更是添了几分柔弱风情。
然语出惊人,在场没一个能接得上话。
定远候气得直捂胸口,一副随时可以断气的模样,连连后退几步,才终于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上了椅子。
他一坐下,被这滔天惊雷惊碎的理智回笼,头脑也清醒了些。
“快,快去请大夫。”
“快去!”
席慕绵难得强硬起来:“不许去!”
“你是要跟你老子造反?!”
定远候一甩衣袖,起身拿起茶杯就往地上砸,落在席慕绵的身边,巨响之下碎片迸射。
席慕绵不躲不避,任由碎片划伤自己,猛然扑在父亲脚边抱着他的双足。眼眶微红,声音沾染上沙哑哭腔。
“父亲!不能请大夫。人多眼杂,要是被人知道,女儿可怎么活?”
“女儿就活不成了!”
“你还知道活不成了!你,你!”定远候气得要命,他抬脚把席慕绵踹开,恨铁不成钢道:“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你还敢隐瞒!!”
“我怎么不打死你这不要脸的玩意!”定远候满地找东西。
可惜这厅里没什么趁手的玩意,桌椅实心的重的很,定远候一个靠祖宗庇佑捞到一个爵位的文弱书生哪里举得起来。
秋华怕他一个激动真的动手,唯一一个斗胆挡在小姐面前,开口言辞恳切:“侯爷,安王殿下重权在握,可比太子殿下要有价值的多,若是能与安王殿下攀亲也是值得的啊!”
可把定远候气笑了:“她未婚先孕还想做安王正妃?”
“安王殿下现今在外,什么态度我们还未可知,您怎么知道不行?”秋华倒是淡定,还反驳他。
话说到这,秋华微顿,又道:“而今已然如此,侯爷便是再气恼也无济于事。”
席慕绵也在此刻说:“我与王爷的事已然知会兄长,父亲何不等兄长回来定夺?”
她满口谎言,面上强撑着气势。知道谎称自己有孕,若不能瞒过便是欺君之罪。
所幸是借了安王殿下的名头,安王殿下两月前离京,按前世要一年后才会回来。这一时半会,再加上她兄长,倒真能把她爹糊弄过去。
定远候盯了她许久,硬生生举起一个凳子也砸不下去。
定远候府的先祖原是跟随开国之君打天下的功臣,得了世袭的爵位传到现在。
他就是一个文人,玩玩笔墨还成,根本不能打仗。先帝在时还能混混日子,今上一登基战事猝起,是他的长子领了命在战场闯出一番名堂才保住了定远候的门楣。
而今府上掌家的哪里是他,分明就是他的长子!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左右。
“我明日便去求今上收回成命。”定远候咬牙。
“你最好祈祷一切顺利。”
这事暂且就这么过去了。
待第二日早朝过后,定远候求见今上,得了召见心中反而忐忑了起来。
“侯爷,皇上召您进去。”太监在身侧提醒。
定远候诶了一声,理了理衣摆,咬牙鼓起勇气进去了。
这方一进去,面见今上,对上那双深邃幽暗的锐眼,他双膝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席爱卿可有何要事?”皇帝沉稳开口。
“陛下、陛下。”定远候磕巴一下,不敢抬头,连忙跪伏下来,磕磕绊绊的说:“还请陛下收回赐婚。”
“哦?”
只听头顶一声冷语,定远候顿时冷汗直冒。
“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思慕安王殿下许久,早已、早已私定终身,如何、如何……”他磕磕绊绊的说着。
却不想皇帝瞬时沉了脸,一拍扶手眸光凌厉,属于帝王的威严展露无遗:“够了!”
“你若心疼女儿不忍外嫁直说便是,牵扯安王是何居心?怎么,你是看不上朕的太子,想和安王攀亲?”
“不敢不敢,臣怎么敢啊陛下!”定远候心惊胆战,连连磕头,瑟瑟发抖的险些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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