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长兄钱武,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或是来找老爷,有事相商。只是老爷昨日刚去了丘县行公差,哪里去见人商量什么事情。
“三姑娘,钱舅爷说要见您。”通传的小丫鬟进来回禀道。
傅之婉蹙眉不解,“见我做什么?”
“奴婢不知。那二门上的小厮只传话说,钱舅爷说是要人通传,要见姑娘您。”小丫鬟如实将从二门上听来的话,说来与三姑娘听。
傅之婉不由忖度,这钱武明知道老爷不在府上,也不见钱氏,却只是就要见她。又想到昨今两日正是府上各处取拿月钱的日子,心下顿时透朗起来。钱氏长兄不会为的是找她来取拿银钱吧?
只是,账簿上并无有属名为他的对应名目。
“你且去回二门上的人,就说老爷今日外行了。若是有何事,等老爷回府再见相商。”傅之婉并没有打算要进钱氏长兄之意。
虽说本朝并无前朝那般,迂腐束缚女子。习俗而成,不允女子私见外男,或是出深闺大院。却也不能什么人,都抛头露面地去见一见。
钱武并不是什么正直之人,原是市井巷陌间的混汉。因妹妹嫁与傅远,傅远又升了东昌府知府。这才,靠着钱氏的关系,成家立户了。
傅远曾经给他寻了个知府衙役的混职,那人竟然还不知足,嫌弃不是什么大官肥缺,撒手不干了。只是闲荡在家,全靠钱氏的接济罢了。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丫鬟回来又传道:“三姑娘,钱舅爷说今日就是来寻姑娘的。说是为了城西郊宅子的事情。”
“城西郊宅子?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问我也是无什么用处。”傅之婉想着那账簿上并无要格外给其每月用度之事,且知道那处宅子因临近家中城郊的庄子,因此用度不从家中来拨,完全吃三个庄子的口粮。
所以,傅之婉并不想去理会,这无中生有的事情。
然而,钱武并不肯罢休。傅之婉没有法子,自己既是担着管家之名,总不能就这么任由着他这个傅府的亲戚在二门上叫嚷着不管。
傅之婉坐在黄花梨圈椅上,见钱武慢慢悠悠地晃进屋里。
钱武穿一身酱青色缂丝大襟袍衫,衣袍虽然华丽宽大,但似乎是很不合身的样子。面色黄柴,鼠目精光,耷拉着下八眉。其体貌与气度,丝毫与名字中的“武”字不相配。
“姑娘身份矜贵,我这位舅舅想要见上姑娘一面,真是差点被难住了。”钱武人还未到屋中,声音就已经高高地传说了进来。
傅之婉面上浮着笑容,与钱武说道:“舅爷真是稀客。”又朝着木槿道,“给舅爷上茶吃。”
钱武瞧见傅之婉这次说,脸上先前的不快之意,才慢慢消散。在下面东溜的花梨靠背椅上坐下,又见奉茶的丫鬟上了新茶,端起茶碗,呵着热茶气。等着傅之婉先开口问询,他今日前来之意。
可惜,这三姑娘一直也不开口,就那么含着笑意坐着,钱武只好自己开了口,说明自己来的目的。
只是说出口前,还是拿一把往日舅爷的架子来。
“近日来,听闻这傅府换了掌家人,变了天。今日这来了发现,还真不是假话。”
钱武这话说完,还不忘瞟一眼上座的三姑娘。却只见三姑娘面色如常,并无什么别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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