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鹿伏兎砂糖指了指床下那团疑似狗窝的“床”,福至心灵道:“一晚上70万。”
不就是漫天要价吗,她也会!
禅院甚尔瞥了一眼地上的“窝”,轻嗤了一声,明显不太能接受这种“等价交换”。
见状,她干脆“咻”地窜进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蝉蛹,只露出两只漂亮的乌瞳和小半张脸,自暴自弃道:“爱睡不睡,反正钱是不可能有的。”
她连给自己买暖片机的钱都还没有着落呢……
虽说从冬至之后,极夜开始变短,但在春天来临前,还要冷上好久。
少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才到禅院两天,她的大腿侧边似乎就隐隐有冻伤的趋势,明明她已经尽可能把自己裹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以前她是咒灵的原因吗?
说起来,毛毛虫似乎一般都是化蛹越冬来着……
她的思绪越想越远,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甚尔看着她此刻模样的晦暗难明。
过了许久,裹在被子的鹿伏兎砂糖甚至已经困到昏昏欲睡,开始疯狂表演起了小鸡啄米时,男人终于说话了。
“算了。”
他翻身下床,随意躺在铺出的“窝”里,阖眸道,“多让我在这里住几天好了,大小姐。”
鹿伏兎砂糖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勉强撑起精神回道:“甚尔....我不叫大小姐.....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是....个很可爱的....名字....来着...”
没有回答,她只能从上方隐约看到男人突起的锐利喉结和唇边撕裂的伤疤。
这么快就睡着了吗...?
这样想着,少女也困倦地一头倒进了柔软的枕头上,被男人捂热的脚心一直源源不断地温暖着整个空间,让她入睡得极快。
随着轻柔平缓的呼吸在房间内一起一伏,原本双眼闭阖的禅院甚尔睁开了眼。
闻着身下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属于少女身上的香气,低沉的嗓音从男人喉间溢出。
“我知道......砂糖。”
...
翌日。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鹿伏兎砂糖的懒觉,她睁开眼,下意识问道:“谁?”
“砂糖小姐,甚一大人让我为您送来了衣物。”
....禅院甚一给送给她衣服??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原本还带着初醒迷茫的猫眼瞬间清楚了。
她原本以为不被怀疑就不错了,结果没想到禅院甚一居然还送她东西?这意思不就证明昨晚上的事情对她完全没影响了吗!
她又能苟了!
少女满血复活,快速地掀开被子,将梳妆台上用来遮盖瞳色的色片带上,再飞快地勾勒出眼线,披上外套就朝房门走去。
有了昨晚上的经验,她现在学会了时刻给自己上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将障子拉开,门外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
“砂糖小姐,初次见面,我是禅院长美。”
女人对她柔柔一笑。
禅院长美....
她记起来了,是那个曾经站在甚尔身边的侍女。
鹿伏兎砂糖也装出一副初次见面的模样,还以微笑:“你好,我是乐岩寺砂糖。”
“砂糖小姐,这些衣物我为您放进房间吧?”
禅院长美示意了下她手里放在托盘上的裙袴和夹衣。
“呃,先不用了!”
鹿伏兎砂糖想起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窝”,眼疾手快地撑在了门框上,挡住了她的动作,“我....我想现在就穿上,然后去谢谢甚一大人。”
她借口道。
“原来是这样。”禅院长美顿住了脚步,对着她笑意盈盈道,“甚一大人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请让长美帮您更换衣物吧。”
“您的头发,似乎也需要再重新打理一番。”
“……”
鹿伏兎砂糖知道她这话说得实在委婉了些。
她的头发虽然和当咒灵的时候比,浓密了千百倍,但是喜欢炸毛的特性却还是没有改变,一觉醒来常常会炸得像颗巨大的海胆,很是滑稽。
禅院长美没有在看到她的瞬间笑出声,已经是非常有职业素养,非常尊重她了。
不好再拒绝,鹿伏兎砂糖只好点了点头,但在看到她又准备进房间时,立马跨出一步,将身后的障子“唰”得一声,关了起来。
禅院长美:?
鹿伏兎砂糖尴尬一笑,胡诌道:“那个,我在家一般都是在茶室更衣梳妆的,这样会让人变得更有禅意。”
“....原来是这样。”
禅院长美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未来的“禅院夫人”,也没再多说什么,顺势道,“那我们便去茶室吧。”
鹿伏兎砂糖僵硬地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
鹿伏兎砂糖站在长美命人搬来的等身镜前,冷到麻木地看着镜子里变得陌生的自己。
窄袖缀金银细丝花纹的素白和服,搭配着耳边轻轻摇晃的珍珠耳夹,让她看起来像是初雪里冬樱枝头最高处的那朵白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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