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我的岗吗?”郁徊笑眯眯弯腰凑近他:“你可没说今天下午要来找我。”
晏宗默不作声地整个人往后平移了两厘米。
郁徊憋笑,见周围人若有若无地往这面看,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从另一面上了车。
车子启动,他随意伸了个懒腰,揉揉不小心吃撑的肚子:“要去哪儿?”
“你刚才见了谁?”晏宗又重复了一遍。
郁徊抱起手臂:“我先问的,先回答我。”
晏宗侧头凝视他,片刻后对前座的晏南青道:“查一下。”
“这就不好了吧。”郁徊拉长声音,“晏先生真没有情趣。”
晏南青在前面动作很快:“和郁徊少爷一起吃饭的是蒋方。”
那个清远观的道士?
晏宗微微拧眉,再看郁徊时,刚才察觉到的那抹微弱的诅咒气息已经完全消失。
难道郁徊察觉到体内的诅咒,特意去找道士消除,可这个说法解释不通为什么蒋方会给他转款一百五十万,而且从先前回门来看,郁徊完全可以求助自己,而不必绕远路找蒋方。
当初查到的郁徊资料中也没有提过他与清远观有交集。
“现在能告诉我要去哪儿吗?”郁徊抱着手臂,脸上笑容不变,食指却在上臂点了点。
如果萨尔看见,一定知道他这时的心情并不算好。
“宋清微和宋原想见你一面。”晏宗道。
宋清微是宋家的大小姐,前两天才参加了她与成越里的订婚宴。
郁徊恍然哦了一声:“是因为上午的事?来找我麻烦吗?”
“是来道歉的。”晏宗显然很清楚上午发生了什么,瞥来一眼:“这次做的不错。”
郁徊故意问:“做的不错是说我让宋原被猪笼草吞掉的事吗?”
似乎看出他的小心思,晏宗侧头,嘴角竟微微向上挑了挑:“是的。”
能保护自己是件好事,至少今天他收到宋原对郁徊下手反而被反将一军后,心情还算不错。
“哈。”郁徊低低闷笑一声,因为刚才的事而稍感不悦的情绪好转起来。
*
宋清微带着宋原和郁徊约在某个高档咖啡厅,但晏宗随着郁徊一起出现的事显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下意识站了起来。
“晏先生,你好。”她伸出手,被晏宗无视也没感到恼怒,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想到晏先生也会来。”
宋清微这次与订婚宴上华丽的打扮不同,她穿了身干练的职业装,头发盘起,不像大小姐,更像是精英白领。
而她旁边的宋原则完全相反,穿着身花里胡哨的短袖T恤,双手插兜像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
看到晏宗后,他下意识坐直了,还扒拉了一下头发。
晏宗没说话,就算坐着,他也比这桌的人高了一大截,稍微俯身看过去时,压迫感油然而生。
就连刚才还一脸不服的宋原都不由地缩起身子,手掌贴在腿上,乖得像个鹌鹑。
郁徊没受凝重的气氛影响,他先好奇地打量一番店内的装饰,又招来侍者,点着菜单问:“这几种咖啡哪一个甜一点?”
侍者还没来得及说话,晏宗就皱起眉:“少喝咖啡。”
这个人类怎么对自己的身体一点数都没有,叶浅上次明明就嘱咐过,咖啡奶茶这类东西必须少碰。
“偶尔喝一次又没关系。”郁徊光明正大在桌子上握住他的手,用手指挠挠他的掌心,嘴上说得却很正经:“不信你问叶医生。”
晏宗倒没有真的拿手机去问,只是沉思两秒,把手挪了出去:“只此一次。”
郁徊弯起眼笑了笑,听了侍者的推荐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这个世界虽然灵气稀薄,但食物烹制的都非常不错,希望咖啡也能给他带来些惊喜。
等侍者走后,包厢内重新安静下去,宋清微先按捺不住开口:“我这次找郁先生来,是想向您道歉,上午让您受惊了。”
她说着,目光却忍不住向晏宗那面看。
晏宗也正在看她,那种仿佛在评估什么的目光让宋清微浑身一冷,又勉强挂着微笑补充道:“为了表示歉意,我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她从旁边的袋子中拿出红盒子,轻轻推到郁徊面前:“听说郁先生身体不太好,正巧我前两天拍到了一株五十年野山参,用来滋补身体再好不过。”
野山参是出了名的珍贵,五十年的野山参虽说没有珍贵到有价无市的地步,但一株不错的也要几十万,宋家这次诚意还算足。
郁徊不清楚价格,但见晏宗的表情没有变化,也知道宋清微没在糊弄他。
“有心了,不过我倒没怎么受到惊吓,毕竟宋少英勇地保护了我。”他笑眯眯地道:“如果不是宋少挡在我面前,被吞下去的就是我了。”
什么叫挡在身前,明明是他把自己拽过去的。
宋原眼睛一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宋清微在桌下狠狠掐了一把,浑身一哆嗦,差点惨叫出声。
眼见着全桌的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扯动脸颊,露出个不伦不类的笑来:“毕竟郁少是我的客人,当然要用心保护。”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相当咬牙切齿。
他从小到大哪受到过这种气,如果不是晏宗在旁边看着,他还想保持一点风度,早就冲上去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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