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得知自己摔断腿的时候,谢韶煜心中还觉得这就不是个事。自己身子骨好,年轻,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是老老实实安养三个多月罢了。
谁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寸,回府后就医,经常看诊的吴大夫正巧出诊去了。当时试剑有事出城一趟,去请大夫的小厮看吴大夫不在,就在保和堂请了京城里一位有名的接骨大夫张新恩。张新恩过府之后,马上给自己正了骨、上了夹板,并切切嘱咐自己一定不要用伤腿走动,好好卧床一百天,他包给治好。
谁知道一百天一过,夹板一拆,他的左腿比右腿短了一寸,居然瘸了。试剑此时已经回府,又去找了众多名医,这些名医均都回复说最佳康复时期已过,已经回天乏力了。试剑愤而去保和堂寻张新恩要个说法,确被告知,张新恩已于两个月前辞了坐堂大夫一职,回老家去了。试剑问明张新恩的老家地址,连夜追去其老家。却在抵达之后被告知张新恩根本没有回老家,人已不知所踪。
到此时,谢韶煜才发觉自己倒了血霉,遇到了要命的庸医。但人都跑没影找不到了,他又能找谁说理去?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突然变成了瘸子。他心灰意冷,什么都提不起来劲,甚至是永宁伯府来退婚,他也毫无反应。自己已经瘸了,还是个庶子,何必白白耽误别人的前程呢?
刚刚得知自己瘸了的自己,内心愤懑不甘,又不想让嫡母和几个弟弟知道自己的痛苦,他选择躲起来舔舐伤口,就带着管家、试剑和一些母亲留下的忠心仆人,远离京城,来到了这个别庄。
也许是这里风景好,也许是这里没有镇国公府里那些虚伪的人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谢韶煜来到别庄之后,痛楚压抑的心情逐渐平复,他已经能够做到稍微平淡的面对自己是个瘸子这个事实。没想到今天又做噩梦了,这噩梦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他躺在床上恹恹的,半天不想起身。
窗户外,试剑懊恼的靠在门扉边柱子上。公子肯定又做噩梦了,可是他既然说无事不让自己进去,那自己就只能假装不什么都不知道。说起来去年那天该死的自己为什么要出城呢,如果自己不出城,由自己守在公子身边,自己都会给公子接骨,也不会让那庸医坑了公子大好前程了。
试剑正在自怨自艾,谢韶煜打开门走了出来。试剑连忙迎上前去,“公子怎么不交小厮进去服侍,自己就起了?”
谢韶煜摆摆手,试剑就没再多说,进去连人带轮椅把谢韶煜推到廊下。谢韶煜看看天色,觉得不是中午那么热了,吩咐道,“试剑,你去让人把我的踏雪牵到练武场,你牵着让我上马溜达两圈。”
自从受伤,这还是公子第一次说要骑马,虽然没有跑马,试剑还是觉得欢欣鼓舞、激动不已。扬声让人去牵马,自己则推着公子直接过去。
等谢韶煜到练武场的时候,踏雪已经在那里了。试剑把公子推过去,谢韶煜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踏雪旁边。踏雪用鼻子发出点动静,又甩了甩尾巴,还用舌头舔谢韶煜手心。谢韶煜摸了摸马鬃,“这么长时间没见,踏雪想我了。”
谢韶煜不让试剑搀扶,自己一瘸一拐登上上马石,然后用手拽住马鞍,用手抓握了马鞍好几次,才一侧身,一条长腿一跨,做上了马背,动作已经很生疏,但是踏雪还是为主人高兴,发出“唏律律”’的叫声。谢韶煜试探着用自己紧绷汗湿的手掌安抚了踏雪。尽力告诫自己不要想中午的噩梦,谢韶煜让试剑松开缰绳,自己慢慢在练武场溜达了两圈。
平时两圈轻而易举,时隔快一年,谢韶煜确实有点累了。回到自己住的主院,他吩咐小厮打水洗澡,试剑就在外面等着,眼睛闲着没事干就四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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