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却不知自己惹了白嫣怨怼,一直装着个鹌鹑听祖母说话,之后回到院子里才算放松下来。

刚进屋里,竹香替她解了大氅。

说实话,两人都忘了些东西,直到有个小东西扑腾扑腾从大氅的兜帽里飞出来,她们才意识到竟将这小鸟忘了个干净。

白梨捧着落在她手心里的鸟,手轻轻揉了揉它的小翅膀,心疼不已。

这样久的时间,它就一直待在那儿,肯定很不舒服的。

“对不起啊,我把你忘了。”白梨歉疚着说道,轻轻凑过去用脸颊蹭了蹭小鸟。

小鸟啾啾叫了两声,也回蹭了蹭。

云珠端着水刚进来就听见了鸟叫声,顺着声音一看,豁,这不是那只啄了她手的超级凶的鸟吗?

虽然姑娘给了她药,涂了之后都好了,但是,这不代表她跟这鸟之间的仇就没了啊。

仇人见面,自然是不共戴天的。

云珠将水盆放下,觑了那鸟一眼,问道:“姑娘,这鸟怎么又回来了?”

白梨解释道:“啊,是今天去秦府的时候遇见的,它跟在我身边,没有离开,就……就带回来了。“

提起这个,她又想到在梅林里见到的那个人,想到当时那种极为害怕恐惧的感觉,她咬了咬唇,手指微微颤抖。

“姑娘是冷了吗?”竹香心细,发现了不对,只炉子将屋里烘的暖暖的,不应该啊。

“不冷的。“白梨摇摇头:“只是有些累,想睡会儿。”

竹香闻言迅速地将她的头发拆下来,白梨先将小鸟放在一边,换了衣裳之后,又捧着小鸟去了床上。

“姑娘,这鸟不放走吗?”云珠在一旁盯着那鸟,不死心地问。

白梨摸了摸小鸟的翅膀:“等一会儿吧。“

云珠得了答案,松了口气,方才看姑娘将这鸟捧在手心里的架势,她差点以为姑娘要将它养起来了。

幸好不是。

白梨也确实没有这个想法,不说她自己觉得鸟儿是属于天空的,再者,就算她真的有这个想法,也是不成的。

小鸟……是有主人的。

白梨也是从梅林里逃出去,后来彻底平复下来,再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时,发现小鸟落在了那公子手上,十分亲近。

再仔细思索,那时周围并无旁人,想来那公子口中所唤,应该是小鸟的名字。

雪金雪金,又是哪个雪字,哪个金字。

白梨缩在被窝里面,伸手轻轻碰了碰小鸟的金色尖尖小嘴。

它浑身雪白,眼睛嘴巴和爪子都是金色。

“是下雪的那个雪,金色的那个金吗?雪金?”

小鸟不会说话,自然不会回答她,只大概是听见自己的名字,用自己的小嘴小心碰了她的手指,像是回应。

它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强,面前的这个人类有多脆弱,所以力道极小。

白梨同小鸟玩了一会儿,因着今日确实有些累,玩着玩着,眼皮子沉重下来,不知不觉便闭了眼睡了过去。

小鸟依偎在她手边,安安分分的。

外面的日头落下去,天色渐渐暗了。

因着是姻亲,周家人在秦府多留了些时辰说话,这会儿方才归家,周相还有事要忙,才回到府中,便去了书房。

周清韫正要回自己院中,不妨被母亲叫住了。

“阿筠,你过来,我有些事问你“秦拂月说道。

阿筠是乳名,如今也就母亲和外祖母会这么唤他。

周清韫应声。

母子俩进了屋里坐下,秦拂月还没来得及问,周清韫便先说道:“母亲是想问白家那位三姑娘的事?”

秦拂月吃了一惊:“你如何知晓?”

周清韫轻笑:“只是听表弟说起。”

“我记得跟他说不和其他人……不对啊,阿游并不知道那姑娘是谁来着……”秦拂月一顿,狐疑地看向面前的儿子:“你对你表弟做什么了?”

“母亲怎会如此想?”周清韫反问道。

秦拂月并不想跟儿子讨论这个,她的儿子她能不清楚吗,跟他爹一个样,心思又多又深,她这等凡人遭不住,遭不住,又小心就被坑到沟里去了。

她管他怎么知道的,她想问的也不是这个。

“所以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丫鬟们奉茶上来。

周清韫亲手替母亲斟了茶,缓缓道:“不过是跟着雪津过去,偶然撞见罢了,雪津似乎之前外出时与那姑娘见过,倒是颇为喜欢。“

他神色平静,提起那位姑娘时,眼神里并没有任何波澜。

秦拂月心里失望,但又不死心地问道:“那阿游说那姑娘瞧见你哭的厉害,是怎么回事?“

周清韫微微一顿,母亲问的,也恰恰正是他不得其解的地方,他倒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生的如何可怖,才叫她甫一眼,便害怕的哭成那般模样。

秦拂月难得见儿子有说不出话的时候,还未熄灭的火苗又熊熊燃烧了起来,逼问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并非如此。”周清韫回道,“我与那位姑娘也是初见,确实不知为何,母亲若想知道,我去查上一查便是。”

他心中亦有两分好奇,即便母亲不问,他也会去查的。

秦拂月听这话,觉得有些奇怪,他这语气怎么那么像查案子。

额,也不是像,就是查案子的语气。

秦拂月有些无言,但想着儿子身为大理寺少卿,这……倒也正常。

“别了,又不是牵扯到什么案子,查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算怎么回事儿。”

可不查,又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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