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照俺看,那书生一定不简单”,十三峰的当家急赤白脸的看着陈阿大,像是到嘴的肉被人夺了,浑身上下的透着抗拒,“那郎君穿的富贵,张口闭口县令家的亲眷,见了俺们,抖得跟筛糠似的,如今不过才和那书生打了一照面,就敢当着面数落俺们,大当家的你说那书生的来头能小嘛!”
柳云若千山万水的跑到诀阳城,临了被山匪给抓了去,险些失了清白,现今见着许攸衣,自然是有了主心骨,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人一松懈,委屈也就来了,拽着许攸衣的袖摆倒尽了苦水。
许攸衣虽说与他几年未见,但幼时的情谊却还是在的,自是耐着性子听他各种抱怨,有山匪来拉拽,想把他带走,她自然也不会放任不管,借着由头,顺道去见了陈阿大,将话挑明了说愿意将容色这苦命的小弟托付于她,只求陈阿大吩咐底下人别糟蹋柳云若。
时下高门诸多腌臜,常有夫侍被正君嫉恨买卖,亦或自己受不了家中苛待,夜奔出逃的,因着柳云若相貌出众,又显得贵气,也不像寻常人家养出来的,陈阿大便以为是许攸衣相识的士族里哪个贵人家的相好,看对了眼,趁着她送嫁,赶来托付终身。
这原也用不着费心,只是柳云若一身行头,这主家的出身应当极是不凡,贵人家夫侍成群,不缺美人是常事,可像柳云若这样的颜色,指不定便是哪个贵人的心头好,若是较了真,又查出来相好是谁,说不定就顺着这相好的来路寻过来,找到青崖山。
陈阿大盘踞青崖山已久,当惯了山贼,胆子自然也大,可她也不是真的谁都敢得罪,像柳云若这样的烫手山芋,她不能沾上。
陈阿大做了顺水人情,将人给了许攸衣,但这背后的顾虑却不是其他山匪所能预见的,她们染指不了容色,本就有了不忿,眼下连柳云若都要拱手让人,自然是不依了。
十三峰的当家最是急色,性子也最是暴躁,到她手里的美人从来没有活的过初一的,越是这样,她便越是想搜刮更多的美人供她玩乐,如今来了个柳云若,她一眼便相中了,连十八班家伙什都早早备在了新房里,就等大伙玩弄玩了,自己抬到山寨好好折腾,谁想这人手指头都还没叫山寨姐妹碰上,就让这被抓上山的肥羊给截胡了。
这她哪能忍的了?
急哄哄的便来要说法,只是才到陈阿大卧房门口,这脚步就沉重了起来,气焰也跟着散了大半。
白日里陈阿大的威慑实在叫人忌惮,十三峰的当家不敢像往常一样态度散漫,只逮着许攸衣的来路,给人下绊子,“大当家的,她说不定就是诀阳城县令派来的奸细,借着由头,过来探俺们底细的,俺们不能上她的当!”
陈阿大一听,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当即挥退人,招了许攸衣来问话。
许攸衣自是清楚山匪们贪色的性子,早在柳云若突然又被安排了其他屋子,她便有了准备,见陈阿大来唤,当即也没有推搪,径直随着传话的贼匪,来见陈阿大。
她淡淡的带着丝笑,叉了叉手,“不知大当家的,叫小生来所谓何事?”
陈阿大盯住她,也没废话,开门见山的径直问道,“你这书生!和诀阳城县令什么关系!”
“大当家的在说什么?小生乃是江南洛宁人氏,此次也才头一回来诀阳,怎会与县令大人有交集?”
许攸衣姿态闲散,捏着玉骨扇一下一下的把玩着,陈阿大瞧许攸衣神情不见慌乱,脸色放缓了些,只大马金刀的坐在木大椅上,擦着钢刀,拿眼阴恻恻的凝在她脸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拔刀而起似的,“那为何你那相好,口口声声说是县令大人家的亲眷!”
“大当家的,云若只是一介男子,自小呆在深闺,遇上这样的情形也是头一回,他在诀阳城的地界,自然只能搬出县令大人来唬人,其他的,他一个闺阁男子,哪敢随意置喙?”
陈阿大松了面色,眼见着又要松口,门外偷听的十三峰当家哪愿意就这样让许攸衣逃过,铁青了脸,招呼也不打的就闯了进来,“一介男子也敢独自出逃来青崖山,他的胆子可不小啊,俺们可没见过这样不守规矩的,你这书生倒是说说他是什么来头,也好叫俺们开开眼界!”
“开开眼界倒不至于,这位当家说笑了,只是小生这青梅竹马与他的堂兄弟不知犯了什么,这一个接一个的家中出事,他一个家中独子,年纪小,压不住人,自然主不了事,所以才循着路跑来寻小生,谁知小生因中途耽搁,他倒先到了,往日见识少,这才冒犯到了当家们的地界,还请两位当家念他是个男子,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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