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姐是个急脾气,看姜梨半天没有答话,忍不住催促道:“你快说啊。”

姜梨低头作沉思状,“请问郑小姐,你,朋友的父亲官至几品?”

郑小姐眉头一皱,“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姜梨说道,“郑小姐恕我直言。您朋友的父亲如果是京中高官,家世显赫,那这婚事指望对方反悔怕是不大可能了。但如果……您也说了那位举人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若是能金榜题名,自然也能有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郑小姐想了想,如释重负的笑了。

姜梨说的没错,尹博文如果真有本事能进殿试,以他不到二十岁尚未娶亲的条件,京城里不可能没有其他人家动结亲的想法。

京城之中就算是个九品官身后都是有靠山的,尹博文若能与之结亲,得到的助力不比娶她这个七品知县的女儿要强?

若是进不了殿试,亲事自然也就没有提起的必要。

也是她父亲异想天开,想什么便宜都占上,却不想他都说了尹博文是个有野心的,那尹博文的野心又怎是一个身后没有家族倚仗的七品官岳父能满足的?

如果父亲趁着对方还没参加会试就把亲事定下,尹博文找不出婉拒的借口,事情十有八九也就成了。偏父亲没有赌一把的魄力,只想坐享其成,也不想想好事凭什么就落在他头上。等尹博文在京城寻到更好的亲事,他还能跟对方抢女婿不成?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郑小姐也就安心了。

“姜姑娘说的有理。那我,我把事情转告给朋友,她听后应该就能放心了。”

姜梨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姜姑娘的绣品吗?”郑小姐拿过姜梨带来的绣品,“是在江县很少见到的花样。”

“是我看着绣铺里的绣品瞎琢磨的。”姜梨答道。

“挺不错的。”郑小姐称赞,“我父亲上一个任期是在礼县做知县,那边的刺绣就很有名。礼县那边水土不好,雨也少,种了能活下来的作物就那几种,其他的根本长不大。是以跟江县百姓主要以种地为生不同,礼县的百姓大多靠养蚕维持生计。”

姜梨:“我之前倒是也听说过,礼县的丝绸和刺绣都是名声在外的。”

“没错。”郑小姐拿出自己的手帕,“我这条手帕就是当初在礼县的时候买的。不是我说,咱们江县的刺绣跟礼县比实在是差远了。礼县的绣品都是绣铺雇的绣娘做的,技艺高超,花样也常常翻新。再看咱们江县的……”郑小姐直摇头。

姜梨接过郑小姐的手帕,粗粗看过就发现一朵花用上了四种不同的针法,确实比她做的要精美多了。

郑小姐看她喜欢,便说道:“这个手帕就送给你了。”

“这怎么好,”姜梨推辞,“手帕也是郑小姐的心爱之物。”

“没什么的,你这些绣品里送我两件,咱们就当是交换罢。”郑小姐笑笑,“而且你以后也别叫我郑小姐了,就叫我悦然罢。”

姜梨笑着应了下来。

回去后,姜夫子紧张的问姜梨有没有被郑小姐为难。

姜梨笑着安慰道:“爹您想多了,郑小姐怎么会为难我呢。”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等到回了家,姜梨还是把尹博文答应和知县结亲的事情告诉了姜夫子。

姜夫子一听,马上紧张的问她:“那刚才郑小姐还是为难你了?”

姜梨心里一暖。“爹,我都说了没有了。郑小姐不仅没为难我,我们还成朋友了。您要知道郑知县看上尹博文了,郑小姐不一定看得上。”

“那就好。”姜夫子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不满的皱起眉头,“博文的婚事这是许了几家了,真是毫无诚信可言。人再聪明,心思都没用在正道上,也早晚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反正他以后再发达也跟咱们没关系,爹你就不要为他烦心了。”姜梨劝道。

姜夫子叹了口气,书院里的每名学子他都是倾注心血教导过得,可惜却没能教会尹博文要做一个诚信的人。

转天,姜梨正坐在院子里研究昨天郑悦然送给她的手帕上的花样,大门处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姜梨一边疑惑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她,一边起身开了门。

“郑小姐?”姜梨没有想到,来找她的人竟然是郑悦然。

让开身子将郑悦然和她身边的妇人请了进来,姜梨又去屋里搬了椅子端了水。

“郑小姐,您怎么来了?”姜梨问。

郑悦然接过水杯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我要来找你,是她。”

姜梨看向郑悦然身边的妇人,“您是……”

正在看着姜梨绣品的妇人抬起眼,不怎么热情的说道:“叫我管婆子就行。”

“管……管婆婆。”姜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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