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过后,三家村的村民们,内心都是喜悦的,这种喜悦之情,来自村里的土地每亩多收了几十斤粮食。

不要小看这几十斤粮食,要是按以前每家平均好几亩地来算,这就等于每家多了几百斤粮食,够一家人吃小半年的了。

粮食能够增产,一个原因是土地的改良,也多亏了小水库的建设。

这两个因素,都建立在村里成立生产大队,能够集中人力办大事的基础上。

大集体生产大队成立大半年来,通过几件基建大事的成功实施,让那些对成立大集体农庄有意见的人,都闭上了嘴。

现在,村民们已经习惯了集体劳作,感觉这就是公产主义了。

但村民的喜悦,在按工分进行分粮时,被出人意外的分粮数量搞没了。

“队长,这不对吧,我家五口人,咋就分这么一点粮食,这点粮食吃不到秋收啊?在分粮的现场,李老三掂着自己分到的粮食,高声的询问着他们生产队的队长。

其他排队等着分粮的村民,看到李老三分到的粮食数量,也很是惊讶,纷纷议论询问起来。

“文传有,这是咋回事,是不是你算错帐了?”一名排在队伍前面,家里也和李老三一样是五口人的汉子,看到李老三领的粮食后,出声问道。

被村民质疑的村会计文传有,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搁,拿起桌上的帐本抖动着说道:“算错账,来来,老少爷们来看看,我哪一点算错了……。我文传有一粒粮食都没给老少爷们少算……。”

村民们看着情绪激动,把账本抖得哗哗作响的村会计,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短暂的沉默后,看到明显不够吃的口粮分配,还是有人说话了。

“传有你别生气,不是说你帐算错了。这分的口粮,明显不够吃啊。”

这名年纪稍大些的汉子话声刚落,又有一个村民接口说道:“是啊,文会计,你再算算,去年秋收分粮,粮食收成还没今年好呢,分得口粮也比这多得多,今年咱们三家村丰收了,这口粮咋还变少了……。”

这名村民的话,引起了其他村民的共鸣,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这是咋回事呢”

“是不是前几天,往山外交公粮,把粮食拉空了?”

“当时交公粮时,我就说了,不对劲……。”

听到村民们的质疑和议论,大队会计文传有把手中的账本往桌子上一摔,大声说道:“都吵吵啥,嫌弃粮食分得少,是不是比旧社会时还少……。才吃几年饱饭呐,就都忘本了?……。

今年收成的粮食,要大部分支援国家建设,我们要大力支持……。”

……

分粮后,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村民们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

这一点,从干活时就可以看得出来。

以往,清晨的钟声还没有敲响,就有很多村民早早的走出家门,急切的等候着到地里干活。

如今,钟声得敲到第三遍,人才能聚齐,晚上收工时,再也见不到还要多干一会的人了,所有的村民都是提前停下来,等着下工的钟声敲响。

就是在上工期间,也没有了,往日那种你追我赶的干活热情,需要生产队长和各小组组长不停的催促,才能把定量的活干完。

慢慢的,在地里干活时,偷懒的人变的越来越多了……。

……

时间已是五八年的夏末,晚霞落尽的黄昏,文启东的医疗室内。

“七叔,小墩子没啥事吧?”

医疗室内,李木匠和他的儿子儿媳,神情紧张的围在旁边,看着治疗台上躺着的一名二岁小男孩。

正被文启东治疗的幼儿,是李木匠的小孙子,当年文启东教的第一批学生,现在大部分也都结婚生子了。

看了看紧张的一家人,文启东结束了小儿的治疗,又摸了摸小儿的脉搏,开口说道:“没啥事,孩子是受寒引起内热了。”

见小儿已经安静下来,并且已经渐渐退烧,文启东对一家人交代道:“不要让孩子老是喝凉水,夏天睡觉也不要让小孩光着身子,最好穿着薄上衣护住两个肩膀头和肚子,特别是肚子,一定不要着凉…...。”

随后文启东又配了两包药剂,“这两包药,今天晚上和明天下午各喝一次,喂小孩喝的时候,用温开水冲服。喝完这两剂药,孩子基本就好了。”

当年的小石头,现在已是孩子的父亲,双手接过药,“唉,知道了,麻烦七爷了。”

小两口抱着已经入睡的幼儿回去了,李木匠却没有走,坐在屋内柜台前的高凳子上,靠着他亲手打造的柜台,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沉默的抽着呛人的旱烟。

一锅烟丝抽完,李木匠在凳子腿上磕了磕铜烟斗,见坐在桌子后面的文启东抬眼看过来,就咳了一声,低声问道:“七叔,你是见过市面的人,为啥不是城里人,就不能在粮店买粮食了呢,过去也没这样啊?。”

“咋啦,家里粮食不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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